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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他會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那時候他剛剛跟著母親搬到這座小鎮上來，公園裡的孩子們早就有了固定的小夥伴。本就比同齡人瘦小些的他被別的孩子嫌棄口音奇怪、就連滑梯也不許他玩。……該怎麼辦呢？四歲的他用力揉著眼睛、用手背蹭掉眼淚，……這裡沒有人喜歡我。我……

 

綁著鬆散髮辮的小女孩從天而降。她兩手叉腰，……你們這幫傢伙、憑什麼不讓別人玩滑梯？

 

……是我們先來的！我們不想讓他玩、他就不可以玩。

……胡說！滑梯是公園的、是大家的，想玩的話誰都可以玩。

……你這傢伙真喜歡說教！明明連辮子都扎不明白……

……我不但喜歡說教、還喜歡揍人呢！

 

她裝模作樣地揮了揮拳頭，那群霸佔著滑梯的小孩子對她做了幾個鬼臉、不情不願地讓出了滑梯的位置。她低頭看了看小小的他、然後對他伸出了手，「……來吧、現在我們一起去玩。」

 

一

 

「……小佑？」

她舉起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啦、在想什麼呢？」

 

「……姐姐？沒、沒什麼……」他慌慌張張地推了下眼鏡、剛才她上車關門的聲音自己居然沒注意到，「……今天你下班好像比平時早了一點。」

「嗯！畢竟是週五啦、大家都急著走……」

 

她伸手夠著放在後排座位下的帆布鞋，……她不喜歡腳上那雙工作時必須要穿的小高跟、就連多穿一分鐘也不想。後排座椅中間的毛絨兔子乖乖地繫著安全帶，她說讓它坐在這裡的話、小佑只要一看後視鏡、就會感受到可愛！……他並不在乎那隻毛絨兔子到底可不可愛，只是每當他獨自出行、看向後視鏡時，它笨笨的樣子會讓他覺得她也在。

 

「……既然是週五、那……」他用指尖輕敲著方向盤，「……想去哪兒吃點什麼嗎？」

「……好喔！嘿嘿、我肚子也有點餓啦……」

 

東京的快節奏都市生活讓他花了好長時間才適應好。……租房、搬家，整理作品集的同時還要兼顧面試考試和訂好車子。……幸好有她在，熬到半夜時她會牽住他的手、然後笑嘻嘻地一起從便利店的自動門後提著一大袋東西出來。儘管這讓他也漲了不少肉，不過最後他還是順利進入了大學院。

她在這段時間裡當然也沒閒著。……弟弟要讀書、做姐姐的當然也要以身作則起來！積極投職位、接面試，然後因為被損耗掉的過多的精力癱倒在他們一起挑選的沙發上、在心裡嘟囔「大人的世界真是討厭！」但她沒有放棄、沒有氣餒，新的公司也總算沒像上一間那樣黑心、甚至在有些方面還有豐厚的補貼。現在這間兩室一廳的小公寓就是他們兩個的家，雖然……根據那份報告、他們好像並不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弟，不過他沒有改口、她也不在意。她把他從美國帶回來的那隻娃娃擺在了床頭，睡前抱一抱、手感非常好。他則是堅持在每個工作日開車接她下班，車上備好了她要換上的平底鞋。有時她拉上車門後會嘟囔，……好不容易考上大學院、應當要專注讀書才是……。他搖了搖頭，……沒關係。……你獨自穿著高跟鞋擠電車、萬一摔跤了怎麼辦？只不過他沒說出口。

 

「……呼！真爽快……」

 

她放下手裡的扎啤杯，桌上擺著的是刺身、烤魚和雞肉串。他有時候會忍不住偷偷想，……之前她獨自在東京生活的時候到底是有多辛苦、才會讓喜愛甜食的她變得能喝下去那麼多Asahi Super Dry？

 

「……小佑呢、週末要做什麼？這週也要去學校做課題嗎？」

「……不、那個上週已經趕出來了。這週的話……」他清了清嗓子，「……這週……你有什麼安排嗎？」

 

他下意識握緊了拳、手心裡黏糊糊的全都是汗。

 

「……我？」她無辜地搖了搖頭，「沒有喔。」

 

……太、太好了……！

他在心裡長舒了一口氣，但同時也因為居然沒有人邀約如此可愛的姐姐而感到不快。……算了、看來也沒有哪個傢伙能運氣好到知道她的生日……

 

「那週六晚上的話、如果你不嫌棄……」

 

她眨了眨眼、臉也紅撲撲的，靜靜等著他把話說完。

 

「……我、預定了餐廳……」

「……是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只是喝了點啤酒、就連自己的生日也記不得了。……之前她都是獨自生活、是不是已經很久沒慶祝過生日了？讀書的時候家裡人也對她不怎麼上心、除了他的小禮物以外也沒有額外的慶祝活動。……所以可以的話、希望能夠……

 

「……我想……給你慶祝生日。……可以嗎？」

 

「……咦、生日……」她好像在思考著、一邊望向斜上方一邊用食指戳臉頰，「……已經到這個時間了呀……！」

「嗯、畢竟都已經十二月了……」

「東京這邊太暖和了、到了冬天都沒什麼概念呢……」她笑起來，「……不過、小佑要給我慶祝生日的話，我很開心喔。」

「……沒……沒什麼的。」

「……應該不是很貴很貴的餐廳吧……？」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沒關係的。」

 

那是他最近幾個月打工攢下來的錢。雖然算不上特別高端、但她應該會喜歡那裡的栗子蒙布朗和焦糖蘋果香煎鵝肝。他在美國時曾有幸品嚐過一次帶星的法餐，當時嫩嫩甜甜的鵝肝融化在口中、焦糖與蘋果中和了油膩，……她一定會喜歡這個的，第一口下去就讓他忍不住這樣想。

 

「……那也不要太勉強自己喔！小佑還在讀書呢、不用做什麼特別的給我……」

 

……是不是有點太囉嗦了？她搖搖頭、舉起桌上的啤酒杯，「……是我說太多啦。乾杯！」

「……乾杯。」

 

可以像大人一樣開車的人只能在這個節點舉起可樂。她夾起碟子裡的鯛魚刺身、仔細將正反兩面都沾滿了拌了芥末的醬油。……東京生活也可以很幸福呀、是不是？只要是和我的小佑一起……

 

「……還想再加點什麼嗎？」

「不用啦、我已經快飽啦……」她嚼著嘴裡的刺身，「……小佑呢？這些夠吃嗎？」

「嗯、我也快吃好了。」

「那就好喔！晚上回去想做點什麼？我們可以一起把之前說的電影看了喔……」

「可以是可以、不過……」他側過頭去、握拳抵在嘴邊，「……姐姐的話、看恐怖片真的沒問題嗎？」

「……這、這會有什麼問題嘛！而且聽說這部也沒有那麼恐怖……」

「……不會像小時候一樣、堅信夜裡的廁所會有幽靈出沒嗎？」

「……才沒有過那種想法啦……！」

 

結帳後踏進附近的小超市，爆米花不管鹹甜都應該來一份。……喝了啤酒之後是不是就不應該再喝汽水了？可是今天是週五的夜晚、所以稍微放縱一點也無關緊要。停好車子、坐上電梯，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沙發上的小玩偶一直都在等著他們回家。他們一起擠在玄關、她突然回身抱了抱他，最初的時候他還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出於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弟親情的抱抱嗎？可我們已經不是有血緣關係的姐弟了、還是說……

……抱抱就是抱抱喔。她只是這樣微笑著說道。她彎腰脫去鞋子、又起身掛上西裝外衣，隨後一溜煙兒地鑽回了她的房間裡。她說過以後要是能住上大一點的公寓、真希望能養一隻小狗或小貓，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腦袋，裡面出現的只有她和他共享同一間臥室、騰出來的地方放滿了小貓玩具的樣子。

 

「……好啦、我換好睡衣囉！我先去卸妝、然後就可以開始……」

 

比她早一點換好居家背心的他打開爆米花的包裝、把它倒進了茶幾上的小碗裡，「……好。」

 

二

 

晚餐進行得很順利。

她不怎麼習慣喝紅酒、舉著高腳杯的樣子好像在裝大人。不過好在食物她都很喜歡，他實在是想多看看那張因為吃了甜品而幸福得快融化的臉、於是最後把他自己的那份蒙布朗也讓給了她。……哎喲、這可不行……！她和他將那份蒙布朗推來推去了好一會兒，最後終於因為差點把它推翻她才肯乖乖吃掉。他沒有開車、偶爾的酒精攝入讓他的頭也變得暈暈的，幸好他還是牢牢記住了要在結帳時擋住帳單最後的數字不給她看。他與她牽著手一起離店、她肩上披著的羊毛圍巾是新年時他挑給她的禮物，一瞬間他有點恍惚，他不知道在夢裡夢到過多少次的遙遠的日常、就是當下的這一分一秒。

 

「……會冷嗎？」他捏了捏她的手，「……叫輛計程車回去吧。」

「沒有很冷喔。」她搖搖頭，「坐電車就好啦。」

「……叫計程車的錢由我來付就好了。」

 「……不是因為這個啦！況且小佑今晚已經很破費了……」她仰起頭、望向遠處的天空，「……就這樣在徹底變冷前走走、也蠻好的喔……」

 

他默默接過她的包包、和她一起朝著家的方向走著。……酒後確實很適合走在寧靜的夜風裡，如果她真的只是想和他一起走走的話、那這樣大概也還不錯……

 

「……我是真的想散步喔！因為平時托小佑的福、一直都有車子坐。」

「……姐姐不喜歡我每天開車接你回家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就是這樣做一些平時不太做的事情、會覺得很有趣呢……你看！這裡還有個小公園呢……」

 

……公園……啊。

兩個人一起逛公園這種事、怎麼說都不像是剛吃了精緻餐點之後的活動。……可惜他只是個在讀書的窮小子，所以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想像一下工作後可以帶她去哪些豪華點的地方。從公園深處傳來幾聲烏鴉叫，他攥緊了她的手、沒放她去秋千旁。她抬頭看了看他、好像在思考，……小佑、還在不爽和那傢伙有關的事呀……

 

只有和他在一起時她才會覺得自己原來這樣小。偶爾她也會偷偷想，……能長成這麼大一團的弟弟、居然只需要比她多吃一點點就能吃得飽。聽說美國的一切都很大，房子、車子還有食物的份量，他只是在那裡待了幾年，就變得這樣高、這樣壯。雖然她有時候也會有點擔心、他腦袋上扎起的丸子看起來總是差點就要撞到門框上。

 

「……電車站的話……應該就在這附近。」

「……好喔、走吧。」

 

夜裡的電車中乘客算不上太多，車廂裡的暖風和軟軟的座椅讓他也有點想睡了。她瞇起眼睛、靠到了他肩上去。電車進站停靠，原本坐在他們旁邊的乘客也匆匆離去、好像都是為了騰出空間給這對小情侶。……真是的、明明只是和姐姐一起……

 

……我和姐姐算是……在交往嗎？

沒有做弟弟的會開口問姐姐這種事。人一旦習慣了些什麼就很難割捨掉，就像現在他每天都享受著她這大概只是出於對弟弟的依賴的親密、當然不可能主動提出其中的微妙。他也不想要確認什麼關係，……怎麼說？姐姐就是姐姐、不需要去成為戀……

 

「……小佑？」她揉了揉眼睛，「……車子要到站了喔？」

「……你沒睡著嗎？」

「沒有喔、我擔心你也在車上睡著啦。……畢竟喝了紅酒之後、腦袋會暈乎乎的呢……」

 

報站廣播響起，他幫她理了理披在肩上的圍巾，「……走吧。」

 

他突然意識到他從未想過如果真的交位女友會是怎樣。即使是一個人在美國那間小單間裡最壓抑的日子裡時也是如此，他似乎只會想到她一個。不管是看見街上甜甜蜜蜜的情侶、還是看見帶著大包小包出行的一大家子，……要是姐姐也在這裡的話就好了，要是姐姐能陪著我的話、就不會覺得難受了。她在他心裡太重太重，重到他想要和她分享自己的全部，所以哪怕是真的有點越界的事、他也會暗自留下一點小小的期望。……畢竟那張紙上的結果已經賦予了他這樣想的合理性、這是那隻烏鴉留給他的唯一的好東西了。

 

「……嗯……回去的時候、想去附近的便利店買點什麼嗎？」

「姐姐……」他跟著她一起走出了車站，「……沒有吃飽嗎？」

 

精緻餐廳的食物份量當然也十分精緻、她會擔心自己肚子餓也完全正常。她看上去倒是有點不好意思，「……沒、沒有喔！就是想在回家前再稍微逛逛什麼的……嗯、買幾個飯糰當明天的早飯怎麼樣？」

「……也買些關東煮吧。」他沒能壓住、嘴角揚起了一點點，「……我也沒吃飽。」

 

以他們的小公寓為中心，附近的便利店有全家、羅森和7-11。買甜點可以去羅森、吃炸雞的話一定要去全家，至於關東煮……嗯、那今天就去7-11吧！他接過裝著蘿蔔、魚餅和丸子的小盒，她左看看右看看、到結帳台前時手裡除了說好的飯糰外又多了布丁和薯片。他收起找給他的硬幣塞進零錢包，她已經提著塑膠袋在一旁等好。便利店裡明亮的燈光好像驅散了紅酒在腦袋裡施加的那一片霧，可是當他們又踏進只有昏黃路燈的夜色中時、他的那些想法又開始環繞。

 

「……嘿嘿、不小心買了很多零食……明明是那麼好吃的料理、要是份量能再多一點就好啦……」

「……下次再去的話、多點幾份主菜來吃吧。」

「可是這樣也很好喔。……飯後還有肚子吃下零食，一餐飯可以吃這麼多種類、好像賺到了一樣……！」

 

他突然想起了他們還在讀小學時的事。雙親因為平日裡工作繁忙、不太有機會回家，還沒辦法獨自生活的姐弟只能依靠住在附近的婆婆來照料。……但婆婆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沒有辦法每天都過來幫他們煮飯，於是那天身為姐姐的她自告奮勇、煮了一大鍋夾生的米飯。配套的咖哩也是亂七八糟、每一塊食材都大小不一，裡面的土豆還因為旺盛的火力粘在了鍋底、變成了一坨黑漆漆的焦炭。

……既然是姐姐煮的飯、努努力的話一定可以吃得下去。小小的他滿懷著對姐姐獨自完成煮飯工作的敬意，結果只是努力塞了幾口、他就再也沒辦法把嘴裡的超級重口咖哩米飯嚥下去。……一點都不好吃，她心裡很明白。……浪費了食材和這麼多的米、也沒有辦法把肚子填飽……

 

……好啦、小佑！今天是零食日、這些零食都可以隨便吃喔！

 

她打開櫃子，當時覺得塞滿了吃都吃不完的零食的所謂零食櫃，現在想想也只不過是存放了些婆婆怕他們兩個把自己餓壞、而特意放在那裡的麵包和薯片而已。原味的薯片對小孩子來說有些太鹹了，她捏碎薯片、搖晃袋子，把薯片碎撒到了麵包上。……你看、小佑，這就是薯片三明治喔！……一頓飯可以吃這麼多種類的東西、可真是賺到啦……

 

「小佑、不先過馬路嗎？那邊的燈已經……」

 

……只是……不太擅長喝紅酒、然後有點暈了頭。

……只是……路燈的光太昏暗、搞得想說也說不清了。

……只是……再也不需要過那樣的日子了、只要是和你在一起。

 

便利店的自動門打開又關閉、他手上關東煮的湯差點兒也灑出來了幾滴。

 

他離開她的唇，「……生日快樂。……槿。」

 

三

 

「……回、回家吧。已經變綠燈了、可以過馬路了。」

他急匆匆地抓起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趕快回家、一起做點別的事的話，她很快就會把剛才的這一幕忘掉的……

 

「小佑……」

 

前方的交通燈在閃爍。再不走上斑馬線的話、可能就要來不及了。

 

「……小佑現在的話、也算是在談校園戀愛呢。」

「……姐……？」

 

……燈的顏色變了。車子呼嘯著從他們前方駛過。

 

她低下頭、偷偷笑了起來，「……看來要等下一個綠燈了喔。」

「……啊、……嗯。」

 

……校園……戀愛……？

他好像連一個完整的句子都說不出來了。……先昏頭做了錯事的傢伙明明是他自己、怎麼現在反倒……不、一定是戀愛這個詞太大了，她已經是成熟的社會人了、他只不過是個還在讀書的毛頭小子。……又沒有能力、又沒有資歷，……這樣怎麼能對她負起責任？

 

「……小佑只是還在讀書、不需要因為這件事有什麼壓力喔。」

 

她的話輕飄飄的、就像被風吹起來的她的髮絲。

 

「況且、現在的話……」

 

交通燈上畫著的小人由紅轉綠。她邁出左腳、繼續開口說了下去。

 

「……和那個時候、已經不一樣了喔。」

 

➖

 

那晚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關東煮裡的兩串丸子也沒能吃光。校園戀愛四個大字在他的腦袋裡飛來飛去，……這算得上是校園戀愛嗎？明明她都沒有在讀書了……最多能說是他是個在課業的間隙中墜入愛河的大學生。……也許他一直就在那河面上、劃著一條小船，等著她的哪一句話、或是某一個夜晚，她會從他手裡接過另一支船槳。

……不過接下來該怎麼做？這算是已經……確認了關係嗎？……是不是該改口？如果在戀愛的話、再開口叫姐姐好像會顯得有些奇怪了……況且臥室的話、是不是也應該搬到一起去？……她應該不會對我有這方面的想法……通常談了戀愛是不是應該公布一下什麼的？……拍些照片？她每日要去公司的話、說不定應該準備一組對戒來戴……

 

他揉亂額前的頭髮，……還是出去把剩下的關東煮吃了吧。他從床上爬起來、手機上的時間也沒看，……她應該已經睡了、稍微小心一……

 

「……姐姐？」

 

飯糰的米粒還粘在她的臉頰上。蜷縮在漆黑一片的客廳裡的她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她急匆匆地嚥下嘴裡的飯糰，「……唔、小佑……？」

她呆了一會兒，「……我、我肚子有點餓！那個……怎麼啦？」

 

「……我……我也有點餓。我去把剩下的關東煮……」

 

……盒子裡面只剩下一串丸子了。她趕忙回身翻起了從便利店拿回來的塑膠袋，「……我以為……以為你不想吃啦！這個……」她掏出來一枚蟹柳沙拉飯糰，「……用這個和你換、可以嗎？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姐姐喜歡的話……剩下一串丸子也給你吃就好。」

「我已經吃過丸子啦！我來幫你熱熱……」

 

……叮。

 

孤零零的一串丸子變得滾燙、就像剛出鍋時那樣。一人一串丸子、一人一個飯糰，這是最公平的姐弟間的夜宵，誰也不爭、誰也不搶。電視櫃裡放著的電子時鐘上的數字突然改動，……原來已經零點整了。……現在才是她的生日、我們卻在……

 

吃掉最後一點飯糰，她一邊小聲哼著歌、一邊用紙巾擦起了嘴角。她看上去好像很開心、只不過臉頰上的那顆飯粒還是沒有被注意到。她微笑著轉過頭，「……好吃嗎、小佑？果然還是吃飯糰才比較飽肚子呢……」

 

「……姐姐。」他抽了紙巾、幫她拭去臉頰上的飯粒，「……生日快樂。」

「……嗯？嘿嘿、謝謝你喔。今天你都說過好多次啦……」

 

她撓了撓臉頰，……明明是又長了一歲的日子、居然還要弟弟來幫忙拿掉臉上的飯粒呀……

 

「……所以、那個……」

 

……現在沒有酒精了、已經一點藉口都沒有了。

 

「……姐姐、在你新的一歲開始的時候……」他緊緊捏住飯糰、被米飯包裹的蟹柳沙拉差點被擠出來，「……願意和我這個……大學生，……談校園戀愛嗎……？」

 

他好像等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飯糰如果能發出聲音的話、現在大概會在他手裡哀嚎。

 

「……小佑、這樣說話很狡猾喔。」她抱起掉落在一旁的、原本在沙發上的抱枕，「……能談校園戀愛的、只有你一個喔。」

 

……被、被拒絕了嗎……？

 

「……因為我呀、可沒有打算回去讀書喔。」她輕輕拍打著懷裡的抱枕，「……所以小佑的話是校園戀愛、我這裡只是普通的社畜戀愛喔。」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可憐、但他沒忍住笑了起來。……兩個人都在讀書的話才能算得上是校園戀愛吧？……不過、也都沒差。

 

「……那……以後今天就是要同時慶祝兩件事的日子了。」

「下次不要訂這樣豪華的餐廳啦、去吃烤肉也不錯呀……」

「起碼在你生日這天……想讓氣氛稍微不一樣一點。」

「唔、那也不要太勉強自己呀。小佑還在讀書、起碼等之後工作了再……」她突然摀住了自己的嘴，……現在作為戀人、不應該再這樣囉哩囉嗦了……

「……我知道了。下次的話……」他手裡的飯糰終於不再繼續受到擠壓、只不過它還保留著那扁扁的形狀，「……會參考姐姐的意見的。」

 

「不過、既然已經確認了關係……」她想了想，「……是不是應該、改口之類的？」

「……姐姐想叫我什麼？」

「……嗯……」

 

……怎麼說呢、都叫了二十多年了，這要怎麼改口……

 

她搖了搖頭，「乾脆繼續叫小佑好啦。小佑呢？」

 

……這麼一想、還真是不想叫她除了姐姐以外的稱呼。……如果叫小槿的話、聽上去像什麼搞不清楚自己地位的怪傢伙……

 

「……我也想繼續叫你姐姐。……可以嗎？」

「可以喔。……就是、如果被同學問起什麼的……會不會有點奇怪？」

「……無所謂。」

「……嗯……那就好喔。讓我想想……」她打了個哈欠，「……還有別的什麼嗎？」

 

她有點兒犯睏，不過就算不犯睏、從未有過戀愛經驗的她也不知道兩個人確定了關係之後應該做點什麼才比較合適。……手也牽過了、抱也抱過了、嘴也親過了，共享同一個地址、節日什麼的也都有在一起過。真是的、這根本已經就是情侶了吧？除此之外只剩下一件……

 

他並不知道她和他想到了一塊兒去。……現在出口問這種事的話、無論怎麼想也太過著急了。可是水族館約會都已經去過了、聖誕節的晚餐也一起吃過了，除了那件事以外的話、根本就是只剩下一起領婚姻屆這種……

他用力搖了搖頭、驅散那些在當下太過不切實際的想法，「……姐姐……對自己的臥室、還滿意嗎？」

 

他其實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見她打了個哈欠後、他也有點開始犯睏了。

 

「……臥室？臥室的話、還好喔。……硬要說的話、可能是床有點小……？」

「……那……姐姐想換張大床嗎？」

「換大床的話、房間裡的桌子可能就放不太下了呢……」

「桌子的話、可以移到另一間……」

「……另一間……？」

 

……糟糕。

 

「……不、不是。我是說可以……可以放到客廳這邊來。」他裝模作樣地扭過頭去，「……你看、那邊還有空位……」

「……小佑、想和我一起睡嗎？」

「……那個、我……」

「……小佑已經不是小朋友了喔？」

「……我、我知道！那個、就是……怎麼說、我們現在已經……」

「……唔，原來小佑是會對姐姐有這種想法的弟弟呀……」

「……姐姐！」

 

「我沒有在講你的意思喔。」她眨了眨眼，「……偶爾有一點大人樣子的小佑……也很可愛喔。」

 

……他說不出來話、只好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那枚仍舊扁扁的飯糰上。他把剩下的那一點飯糰三口兩口地塞進嘴，「……好了、已經不早了。……該回去睡……」

「……小佑、在害羞嗎……？」

「……沒有。……姐姐已經睏了吧？都已經快凌晨一點了。」

 

「……嗯……」她瞇起一隻眼睛，「……稍微有一點。不過、如果有點什麼別的活動的話，可能也不是不可以……」

「……別的……活動……？」

 

「如果是躺在哪裡或者是趴在哪裡的話、應該沒關係吧……？」她閉上雙眼、抬高眉毛，「……而且因為有點睏、說不定明天起來也不太會記得呢……」

 

……笨蛋、笨蛋姐姐！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明明只是吃個宵夜而已、明明才剛剛確認關係而已，怎麼可以這樣……

她抱著靠墊縮了起來、只露出那雙與他相似的眼睛。……是啊、雖然長得像這一點不會改變，但那張報告上的結果……顯示我們已經可以……

 

「……宵夜都吃完了。」他丟掉飯糰的包裝紙、貼到了她頸邊，「……可我還沒吃飽。這裡只剩下……姐姐你了。」

 

四

 

「等等、小佑……」

「……現在已經沒有這個選項了。」

 

被強行抱上沙發的那一瞬間她腦袋空空，雖然講了那種曖昧不清的話的人是她自己，……不過這裡是客廳喔？現在是半夜喔？什麼都沒有準備好、怎麼一下就要……

她和毛絨玩偶們一起縮在沙發上、陷進軟軟的墊子裡，窗外圓圓的月亮掛在他們頭頂。他盯了她一會兒、然後把那些毛絨玩偶全都放到了一邊去，現在沙發上的她一個同伴也沒有了。……白、白痴喔！早知道就不應該……

 

「……姐姐……總是這樣。明明是自己總在做那些好像快越線的事……」

「……我、我沒有！我只是……」

「……只是什麼？」

「……我……」

 

他不想聽她狡辯、於是又俯身堵上了她的嘴。曾經那個十幾歲的小男孩總是幻想有朝一日可以不計後果地吻上自己的姐姐，……也許一直堅持的話、不管想做什麼都會成功的。她居家服上衣的扣子只有四顆，他偶爾會慶幸她的懶惰、讓他現在只需要單手解開其中兩個。他用膝蓋頂在她的兩腿間、被他扣在沙發上的小兔子嚐起來像塊酸梅乾。你看、她總是太任性了，明明身為姐姐卻總是留下這些會勾起他那些千不該萬不該想法的導火索。……好了，他輕咬她的唇，……接下來應該……

她貼身背心上的卡通小兔只是無辜地望著他。……什、什麼啊？明明已經都不是小孩子了、到底從哪裡買來的這種衣服……

 

抬手摀住半邊臉，他突然回想起剛升上中學時、某個討厭的同學對他說「你姐姐有點像個笨蛋」，他當時還差點跟那傢伙打了一架、現在想想這句話大概也沒有完全說錯。原本還一副受了欺負的姿態的她偷偷向上瞄、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衣角，「……怎、怎麼啦……？」

 

「……沒……沒什麼。」他把頭扭到了一邊，「……先讓姐姐脫的話……姐姐會不太好意思吧？……還是我來吧。」

「……那、那好……」

 

他雙手交叉、抓住身上那件黑色短袖向上拽，衣領弄亂了他隨手扎起來的髮辮。……他看起來並不會太瘦，但也算不上太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在美國時他曾將自己一半的休息時間都花在鍛鍊上。……只不過好不容易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因為總是要幫忙吃掉她吃不完的宵夜，相較他自己滿意的那個狀態來說、他已經肉了不少。

 

「……小佑、那個是……？」

「……啊、這個……。」

 

肋骨上的那一串很難不被注意到。……是……刺青？她忍不住伸出食指、在上面輕輕摸了摸，……花的刺青……

 

「……之前在美國……腦子一熱、隨便紋的。」

「……那是……槿花嗎？」

「……大、大概吧。」

 

「……痛嗎？」

 

他本來都已經做好了會被她講的準備。……刺青在日本算是件麻煩事，要是被發現的話、說不定以後就職也會受到影響。不過做刺青的過程複雜、當然也不可能真的只是腦子一熱，先預約、付訂金，他親手畫了草圖、又和刺青師商量，折騰了一通才扎好。……只不過到了本人面前突然會感覺有些丟臉，怎麼說呢、多少感覺也是個有點幼稚的舉動……

 

「……什麼？」

「……刺下去的時候、這裡會很痛吧……？」

 

那是很精緻的槿花，粉紫色的一團、被花莖和葉子修飾成優美的一長條。不像多數人對刺青的第一印象、它沒有粗重的線條和鮮艷的顏色，倒不如說是恰恰相反、整體給人感覺是一種舒適的柔和。他還記得他躺在那張用於刺青的升降床上，那位刺青師姐姐給他看了接下來要用的針後對他講，……第一次刺青就敢被排針刺、真的很厲害喔。

 

「……還好。」他握住她的手腕，「……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都過去了。」

 

她眨了眨眼。

 

「……好了、現在該姐姐……」

「……小佑、褲子還沒有脫喔。」

 

現在那個名為羞恥的小紙團兒打到了他的頭上。……被姐姐親自要求在她面前脫褲子這種事，他一方面覺得自己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弟弟、另一方面也稍微因為關係的迅速升溫而感到欣慰。他磨磨蹭蹭地解開短褲褲腰上的繩結，……算了、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他乾脆連著裡面貼身的那件也一齊拽了下來，「……好、好了。」

 

她飛快地摀住了眼睛，……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不對、剛剛好像是我自己說要脫的……。怎麼說呢、好像尺寸還……嗯、畢竟是我的弟弟，所以肯定也還可……

 

「姐姐的話、要我來幫忙……嗎？」

「沒、沒關係！我自己來就……」

 

他已經叼住了她居家短褲的下擺。……什麼、什麼嘛！要幫忙脫也就算了、用嘴又是算什麼……

 

……好像一條……大狗狗……？

 

她配合著他的動作、那條被脫掉的居家短褲被他丟到了一邊，眼前這位從不在她面前弄亂物件的乖弟弟第一次亂丟的東西、竟然是從她身上扒下來的短褲。……現在她的身上、只剩下成套的小兔內衣了。她的臉開始發紅，「……接、接下來就讓我自己來……」

 

他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伸手按住了她的兩隻手腕、人也幾乎貼到了她身上。……美國的空氣裡肯定有激素，她忘記是在哪裡看見過的這一句了。……衣、衣服還沒脫掉呢！現在要做什……唔……！

 

他咬住她的小兔背心，只需向上一扯、不用全部脫掉也會暴露出那片雪白。隱約間她好像看見了他尖尖的犬齒，……以前看著小不點的他換牙的時候、她也只不過是覺得這對小尖牙很可愛。結果……

被咬住的地方有一點癢、有一點痛，還有很多很多的奇怪。從耳垂、頸邊再到鎖骨，自兒時起他就會將喜歡的食物留到最後再品嚐。將啃咬作為親暱和玩耍的表現是狗狗的本能，如果他也有尾巴的話、現在大概會大幅度地向右搖擺。對了、剛剛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味道是……

 

她把手伸了下去。……感、感覺上應該是從……從這裡……

 

……呀！

……居然是這種觸感……！

 

他腿間多出來的她沒有的那一部分摸上去很滑、和其他地方的皮膚完全不一樣，堅硬程度讓她有點懷疑他平時到底是怎麼把它塞進褲子裡去的。……聽說這裡並沒有骨頭，人體、還真是神奇呢……

 

抱著探索的心態，……乾脆再稍微多摸幾下？……滑滑的，然後……如果這樣的話……

……那個外皮、會一起跟著……

 

他很明顯地抖了一下。

 

她好像沈浸在了自己的人體探索小實踐裡。……嗯、如果稍微往上一點的話……啊！這裡更加的不一……怎麼還黏黏的？唔……

 

他把額頭抵在了她胸口。

 

「小、小佑……？我、那個，對不……」

「……把它握起來吧。」

「……咦……？」

「……可以嗎？……把它……握在手裡。」

 

那隻承擔了探索任務的手在那裡上下亂翻了一會兒、她才決定好用正手還是反手去握。只是用指尖觸摸的話不太能感覺得到上面的熱度，怎麼說呢、就是……動、動起來了……！

 

「……就……這樣握住。……好嗎？」他伸手輕輕按住她的頭頂，「……拜託……姐姐……？」

 

……腰、腰在……他的腰在動，就好像……

……好像在和手……那個……

 

「……姐姐……會、討厭這樣的……我嗎……？」

 

這個問題他不知道在心裡偷偷想過多少次。每當他把團成一團的髒紙巾丟進垃圾桶、身體裡就會湧上來一股由內而外的反胃感。……不然和她應該也沒什麼可能，還不如大大方方地出去認識些新人、也許還可以交個女友或是男友，但是……

 

「在、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討厭……」

 

……但不是她就不可以，就算只是想想也會不舒服。他想把一切都留給她，好的、壞的、開心的、難過的，既然是你先在那個時候牽起了我的手，所以就不要放開了、就不要離開了，因為我……

他低頭舔著她的胸前、就連她汗水帶來的細微鹹味也不想放過一點。十五歲時獨自一人在陌生國度的小房間裡哭過的不知道多少個夜，因為現在有她在身邊、所以好像都沒什麼大不了的了。……姐姐、姐姐，我能自己一個人裝好家具了，……姐姐、姐姐，我能獨自搬去出住了。……姐姐、我學會開車了，姐姐、我能照顧好自己了。姐姐、姐姐，我、可我還是好想……

 

黏黏滑滑的液體蹭了她滿手。……這是舒服的意思嗎……？……所、所以男孩子也會……？她胸口幾處也被他咬到發紅，……小佑……忍耐了很久……。……那個時候自己一個人也肯定……吃了很多苦頭。都怪我是個不怎麼成氣候的姐姐、才讓你……

他的呼吸變得很重、她手裡的那部分都快變得有點握不太住了。她想用另一隻手摸摸他的頭，……不管小狗長大後變得多壯多兇，還是會和以前一樣最害怕孤單了。他扎得隨性的髮辮被她不小心弄散，……雖然留長頭髮、扎起辮子之後有點看不太出來了，不過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是自來卷呢……

 

「……好……好了……。」他的腰沒有再動了，「……辛苦姐姐了。……現在該……由我來給姐姐……」

「……沒關係喔。……只要小佑舒服了的話……」

「……不……不行。」他用額頭蹭了蹭她的臉，「……要讓姐姐也……」

 

他調整姿勢、她也鬆開了那隻已經變得黏糊糊的手。他向後挪動身體、把頭貼在了她胯骨間，她的貼身短褲被他的體液浸得髒兮兮的、就像那隻卡通小兔也因他的回憶而流下了眼淚。他叼住那隻無辜的小兔，他總覺得這樣比用手更純粹。

 

「……我、我自己來脫吧……」

 

她扭了扭身子、先把完全失去了作用的那件小背心脫了下去。……然後是……嗯……。她慢吞吞地拽著那件貼身短褲向下拉，……脫光光的時候被人看著、果然還是有點……

 

「……這樣……這樣就好了。……姐姐。」

 

她才剛脫完一邊、那條小短褲還掛在她的右腿上，「……小佑……？稍、稍微等一下……！」

 

他扒在她的腿間、好像已經進入了準備搶食的狀態。……他不會是想要……？不、不不不不不不行！她試圖推開他的頭，「……這樣……這樣不太……嗚！」

 

……怎麼可以……舔那裡……！

 

她的腦袋都快燒短路了，很髒、很不雅！不要再……！觸電一般的感覺麻痺全身，她瞇起眼、反弓起腰，想逃也無處可逃。從小就被作為優等生看待的他當然也有充分預習過這方面，可是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在現實面前他的理智也拋棄了那些刻意準備好的答案。……想舔姐姐、想咬姐姐，想進到她的……

 

濕漉漉的小洞、滑溜溜的體液，她雙手疊在一起摀住嘴、儘量不讓自己叫出聲，可還是忍不住想夾緊兩腿。……對了、她腿上，還有那痕跡……

 

「……我……還是第一次。」

「……小佑……？」

「……所以不會像那隻烏鴉一樣那麼……熟練。……希望姐姐你不要……嫌棄我。」

 

……烏鴉……？

 

「……我、我也是第一次喔。所以……當然不會嫌棄小佑……什麼的……」

 

……也是……第一次……？

他無形的尾巴又開始大幅度地右擺。……所以那隻烏鴉……並沒有，不、是誰都沒有……姐姐把這寶貴的體驗……留給了我。他開始後悔沒能再多進行些預習、客廳裡的沙發顯然也不是最好的體驗場地。他低下頭、看著她腿間最隱密的那一片，……人就連自己的手的醋也會吃嗎？……真是瘋了……。可是他不想用任何別的東西侵犯那片還未被探索過的神聖領域，就算是自己的手指也不想。

 

「……小佑、那個……」

 

他靜靜地等著她說完。

 

「……可……可以進來……了喔……？」

 

五

 

他把手伸進沙發縫裡摸索著，一個合格的弟弟是不應該在剛和姐姐同居的時候就準備好這些的，可她看他拿出那個方方正正的小包裝時眼裡亮晶晶的、就像是以前她從其他年級的走廊一路小跑到他的教室前、看他遞出她忘記帶了的紙巾或手帕。他嚥了口口水，……現在、終於要……

 

他咬開塑料包裝、拿出那個他本以為可能一輩子都沒機會用的油乎乎的硅膠小圈。……先看好正反面、然後一點一點地……向下……

生理課的內容終於派上了用場。她很想偷偷看看、可又不想被他發現她在看，她以前在生理課時摸到過一次那硅膠圈，奇怪的油包裹著它的表面、她費了好大勁才把它套到那根用於練習的長條茄子上去。一口氣把它套到底，他抽了茶几上的紙巾、擦掉手上沾著的油，「……接下來……那個……」

 

「……已、已經弄好了嗎？……嗯……」

 

她不知道該做點什麼、於是只是把腿打開了一點點，「……小佑……加、加油喔……！」

 

「……姐姐……」他緩慢地調整姿勢、把那部分對準她腿間，「……如果你繼續這樣、總是講一些笨蛋才會說的東西的話……」

 

他俯身貼近她、耷拉下來的髮尾弄得她癢癢的，「……那我……可不保證……不會弄痛姐姐喔……？」

 

被抵住的地方熱熱的，現在才開始有點擔心也已經太遲了。握住的時候她還沒發覺，他的尺寸和她的小洞也太不匹配了……！她想抓住點什麼，……不、不行！這也太……

 

「……姐姐如果……可以放鬆一點的話……應該會比較好吧……？」

 

他胯向前頂，那曾是他所厭惡的、從這性別裡帶來的渴望繁衍的本能。那裡的頂部已經沾滿了她的愛液，淫靡的味道揮散在空氣中。她看上去仍舊很緊張，雙手交叉抬起、摀住了自己的上半張臉。

 

「……唔……小、小佑……！？」

 

腋下被舌尖掠過的感覺很古怪，……居、居然會喜歡舔那裡嗎……？……嗚……！

 

「……這裡……姐姐的味道、很濃……」

 

他不確定自己的理智還剩下多少，不過他很慶幸在這之前、起碼他已經套好了避孕套。他仍舊笨拙地試圖頂入那個小洞，……姐姐的味道、小時候要聞著才能安心睡去的味道，……要……要進到姐姐的……裡面，然後把那個味道、變成和我相同的……

 

「……姐姐……讓我進去……？身體……再放鬆……一點……？……太、緊了……」

 

……頂、頂進來了……？！

……果然還是……有點……

 

身體裡傳來一股隱隱約約的脹痛。他將她抱緊的同時仍舊不斷地舔著她、嗅著她的頸邊和腋下。……我是要做一個聽話的乖弟弟的、我是想讓姐姐舒服的、我……

他們一齊向下看去、看著那已經完全連接在了一起的地方。輕微的不適和第一次被擴張開的麻木令她的裡面不斷收縮，僅僅是這點刺激就已經讓他忍不住想射，被牢牢吸住的感覺使他全身都動彈不得。

 

「……姐姐……喜歡、我……？」

 

邏輯從他的話裡飛走、講出口的字湊在一起就變得莫名其妙。他忍不住開始用額頭亂蹭、像一隻等著被表揚的小狗，……我沒有把姐姐弄痛、我也沒有一進去就繳械投降，所以誇誇我、姐姐……我還是不是你最喜歡的、唯一的弟弟小佑……？

 

「……喜歡……喜歡喔。……當然喜歡……小佑……」

 

她無意識地將腿繞上了他的腰。那股麻木和脹痛漸漸退去，只留下了一種被填滿的喜悅。……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已經記不得了，也許是看他剛升入高中就帶回滿分試卷的那一刻、也許是他用心在她的便當裡做了可愛小兔飯糰的那一刻、也許是在發現他身上開始發散令人著迷的味道的那一刻……

她舔著他的嘴唇、摸著他腦袋上帶卷的頭髮，扭動腰部的姿勢青澀又情色。……她也不是完全都沒幻想過這種畫面的、是不是？交合處好像黏糊糊的、要是弄髒了沙發就糟糕了，可是他撞得越來越快、連帶著那水聲也越來越響。她開始迷離、眼裡盯著的天花板也好像變得有些陌生，雖然很喜歡、可她鼻子又好酸。……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小佑……？十七歲的她一個人在房間裡掉眼淚、怔怔地擦光了一整盒紙巾。然後那天他拖著行李箱出現在老家的拉門前，又在夏天結束的那一天、和她一起到了東京。

 

「……小佑、我……一直都最喜歡……」

 

他舔掉她眼角的淚、汗水把他們兩個黏在了一起。……我知道的、我明白的，我以後都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了。他摟緊她、把臉埋進她的頸窩，「……想、就這樣……射……可以、嗎……？……姐姐……」

 

她沒有說話、只是貼上了他的唇。

 

➖

 

……天……亮了？

 

他揉了揉眼睛，陽光鑽進窗簾中間沒擋好的那一條小縫、正正好好映在了他臉上。……現在是幾點鐘了？手機……手機在……

 

「……呼……」

 

……手機……沒有在這裡吧？應該還在房間……

她貼在沙發的最內側、枕在他的胳膊上熟睡著，沙發對兩個人來說實在是有些窄、她看上去也被他擠成了一小條。他把那條蓋在她身上的小毯子向上拽了幾下，……要是把她弄感冒了就糟糕了。不過……

 

他的右手已經麻得一點感覺都沒有了。估計是因為這裡的空間太小、再加上沙發上連個枕頭也沒有，相同的姿勢就這麼維持了一整夜。……也不能說是一整夜。怎麼說呢、因為他藏在沙發縫裡的神奇小道具不止那麼一個，所以當昨天的額外雙人活動結束時、天其實已經微微亮了……

 

「……小佑……？」

 

她聽上去還是相當睏、努力抬眼皮也只能睜開一條小縫，「……我、睡了很久……？」

「……沒有。……你要是想的話、再多睡一會也沒關係。」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唔……」

 

巨大的哈欠襲來，……枕在這裡熱熱軟軟的、不如乾脆再……

……不行！這個好像是……

 

她停下像是在試圖拍軟枕頭一樣拍打著他胳膊的動作，意識到那並不是枕頭的她慌慌張張地抬起腦袋，「……小佑！抱歉……」

「……沒事。」

「……我、我不會就這樣枕了一整晚……？手臂麻掉了嗎？會不會不舒服……？」

「……沒事的。」他用另一隻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能讓你休息好就夠了。……肚子餓了嗎？起來想吃點什麼？」

「我還好啦……」

 

……咕嚕。

 

她縮進毯子、假裝剛剛肚子並沒發出那一聲巨響。他忍不住笑起來，「……想吃麥當勞嗎？」

「……唔。但是現在的話、應該已經過了還有薯餅的時間了……」

「只想吃麥當勞的早餐嗎？……嗯……還有什麼別的想法嗎？」

「……要出去吃嗎？還是叫外帶來吃？」

「我都聽姐姐的。」

 

「……嗯……」

她好像在思考，「……那我要先吃這個。」

 

她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好囉、你說了都聽我的喔！那我們現在洗漱一下、準備出去吃迴轉壽司好啦……」

 

他那件本就是寬鬆版型的黑色短袖在她身上顯得有點滑稽。被大號的服裝襯托得像個小不點一樣的她從沙發上爬起來，恢復了往日姐姐的神態般雙手插著腰，「……再磨蹭的話、壽司店的隊伍就會變好長了喔！」

 

六

 

下雪了。

她扒在窗邊、看著飛在空中的小雪花。東京的冬天沒有多冷、雪降下來也存不了多久，但看雪總是有趣的、那會讓她想起要靠打開電暖爐才能暖和起來的冬天的老家。她回過頭，筆電屏幕上的時間顯示在晚上八點。……小佑公司那邊的聚餐、是不是該結束了呢……？

 

她披上圍巾、拿了玄關傘桶裡放著的透明傘，融入背景中的小書架上放著他西裝筆挺的畢業照片。沒多久前和他一起逛街時買的樂福鞋很適合這個季節，一腳蹬進去就可以直接出門、十分方便。

 

……嗯、他說了地址是在……

 

把帶著小兔掛件的鑰匙串塞進包包，她低頭盯著手機屏幕、計劃著一會兒乘坐電車的路線。……還好、大概只要坐三四站左右，沒有很遠。在車站站台上腳尖點地、活動腳腕，等下回家時可以去便利店買兩個肉包或是雞肉串做夜裡的加餐。……不過擅自去接他的話、會不會太像個過度關心弟弟的姐姐了……？唔、果然還是不要告訴他好了……

 

參加公司簡介會、準備履歷書和志望理由書，筆試、面試、同時還要寫論文準備畢業。他連滾帶爬地度過了在學校的最後一年，多虧了之前的留學經歷、最後總算是成功拿到了內定、進到了一間氛圍稍微輕鬆些的合資企業。當時他剛剛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單，然後終於對著她講出了他預演過很多遍的那句話，……現在的話……姐姐、你想辭職在家也沒有問題了。

 

……怎麼能這樣！我好歹也是做姐姐的……

 

她表面上反應很大、但內心也稍稍動搖，……畢竟誰都看得出她有多討厭早起擠電車。好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轉機，曾經與她共事過的友人成立了工作室並主動邀請她加入，時間自由、地點也自由。於是現在姐弟兩人的身分大變樣，他成為了要每日出門上班的那一個、她則變成了要留守家裡的那一個。他們還是選擇繼續住在同一間公寓，只不過買了新雙人床、空出的那間臥室也變為了她的小辦公室。預定的新家具被送貨上門之前她都守著一個小秘密，於是在那天她如願以償地看到了他發現她偷偷為他訂了畫桌畫架後臉上的羞澀和欣喜。

 

她走下電車、比對著手機上的地圖，……我看看，嗯……要到馬路對面去，然後再轉彎……

拐進去的小路有點暗。……是這間居酒屋嗎？看上去倒還挺不錯的……不過要到哪裡等他才比較好呢？真是的、什麼都沒考慮就這樣出來……萬一他們還有第二場該怎麼辦？

 

她站在那條小路上唯一的路燈下左右張望，……糟糕、附近好像也沒有便利店。……啊啾！……還有一點冷……

 

「……你怎麼來了？」

「……喔、那個……！我……」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一邊，「……不是說好了在家等我嗎？……夜裡你一個人跑出來的話、我會不……」

「……佑君、這位是？」

「……她是我姐姐。」

「……您、您好……」

「……有這樣貼心的姐姐、怪不得佑君總是急著要回家呢。」

 

……這算是誇獎嗎……？

 

「……那部長、接下來的那一場……我就先不參加了。」

 

……哇！原、原來是部長……？這樣、這樣是不是不太……

 

「……沒關係沒關係。估計我們也很快就結束了。……最近的工作量也很大、你也多回家陪陪姐姐吧。」

 

她縮在他身後探頭探腦、直到他的同事們全部都走遠才向前邁了一步。……真是的、這又不是我的上司，這是在緊張些什麼呀？

 

「……真的沒關係嗎？那個、就這樣拒絕了下一場飲酒會什麼的……」

「……沒關係的。……部長他很好說話、而且我們也應該沒有姐姐之前的公司那麼嚴格。」

「……對、對不起……」

「……姐姐道歉做什麼？」

「我沒想到會遇到……那個……」

 

……果然、果然還是有點丟臉……！

……要是之後在公司傳開了「小佑是姐寶」這種閒話、可就糟糕了……！

 

……不、起碼他公司裡的人不會叫他小佑。

 

「……沒關係。下次的話……儘量別這樣做了。」

「……嗯！我知道啦……」

「……倒不是因為會碰見同事什麼的。就是……」他望向四周，隨後低下頭、貼到她耳邊，「……我喝得……有一點點多。」

「……我、我就是擔心這個才來接……」

「……是嗎？在姐姐心裡……」他撩起她耳旁的頭髮，「……我還是不能喝酒的小孩子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

「……那不太能喝酒的小孩子要是想撒酒瘋的話……」他摘下眼鏡、放進了西裝左側胸前的口袋，「……姐姐會怎麼做？」

「……咦？什……」

 

……呀——！

……笨、笨蛋！笨蛋小佑！這裡可是在外面喔？這裡可是在店家門口喔！停下、幹嘛！幹嘛……！

 

她臉漲得通紅、腿也有點發軟，路燈下能看見仍在飄舞的零星雪花、還有一對自稱姐弟的笨蛋情侶。她拉上圍巾、火急火燎地掩蓋住剛才他的作案現場，可還是能聞到一點點從他那裡沾上的酒精氣，「……好、好啦！……該趕快準備回家了喔！」

 

➖

 

「……已經到家了喔！快點去洗漱一下、然後……」

 

這一路他都貼她貼得很近、在電車上也一直把頭往她的肩上靠。她想戳戳他、叫他別在外面這樣張揚，他耷拉下眉毛，……可是我的頭好暈、姐姐……

她的酒量也很差、所以她沒辦法責備他，在旁人來看他們也只不過是一對因為喝多了酒而忍不住在車上膩歪的小情侶。她扶著他的腰、肩也用來撐住他搭在她身上的手臂和重量，就這樣跌跌撞撞了一路，總算擠上電梯、回到了家門口。她推他進玄關、準備小跑到放雜物的小櫃子前，「……要小心喔！胃有沒有不舒服？我去給你找解酒糖……」

「……不要。」他從背後把她熊抱了起來，「……不要姐姐去找。」

「……不行！你這個樣子、就算睡下了半夜也因為會不舒服醒過來的……」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用額頭蹭著她的臉。

 

「……好啦、好啦！」她轉換攻勢、牽住了他搭在她身前的兩隻手，「那小佑乖乖、就這樣和我一起回房間囉……」

「……不要回房間。」

「……那小佑想做什麼？」

「……我想……」他輕輕咬了咬她的耳垂，「……讓姐姐……穿那個、給我看……？」

「……不、不行！你今天都已經喝醉了……」

「……所以才更想看。」他舔著她的臉，「……不可以嗎、姐姐……？」

 

……倒是沒什麼不可以的。明天是休息日、現在又不算太晚，只要他不會因為酒精而胃痛、這樣好像也……

……真是的、現在完全變成太容易心軟的姐姐了。把在她身上蹭來蹭去的大狗狗安置到沙發上、她還在擔心他是不是會就那麼睡著。大狗狗叼住她的袖子，她轉過身去，沙發上只有位西裝革履的、準備使壞的小鬼頭。抓住她袖口的他嘿嘿一笑，「……那個、襪子的話……穿上次新買的那條……可以嗎……？」

 

……話、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但就算是心再軟的傢伙也會後悔。……上次新買的那條襪子她根本都還沒拆開來看，她站在房間的衣櫃前、五官都皺到了一起去，……這件、這件根本……算了！既然是小佑想看的、那我也……

 

那身商務西裝賦予了她職場人上班前無所畏懼的勇氣。……畢竟只是穿給小佑看、可比上班要好多了，雖然那條連褲襪，……呃……

 

……都這個樣子了還應該被叫做連褲襪嗎？

 

她趿拉上高跟鞋，身上那條包臀裙也因為好像又長了點肉而變得有一點點緊。她拉開房門、因為那雙糟糕的襪子挪動得十分緩慢，「……那、那個，我穿好了喔……」

「……抱。」

 

他已經脫了外套，白襯衫下能看見模模糊糊的肌肉線條。……怎麼工作了反而身材變好了？這樣顯得我很……唔……

他大剌剌地坐在沙發上、張開雙臂摟住了她的腰。胸下被他蹭得癢癢的，她抿起嘴、似乎是拿他很沒辦法，於是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

 

「……姐姐……坐到、我身上來……？」

 

他身上熱得發燙、就算是隔著布料也能感覺得到。……還是說、是因為穿上了這套並不該在這種場合穿的職業裝才會覺得如此？雖然在她轉到自由職業後、這套衣服也被他以這樣耍賴的理由徵用過幾次，但現在他也穿著西裝、簡直像是在……辦公室的茶水間裡面偷偷做糟糕的事。他倒是沒有在第一時間顯示出對那條褲襪的關心，他只是抱著她、在她脖子上用尖尖的犬齒留下小狗換牙期一般的牙印。

 

「……唔……對了！先等我一下喔、我忘記了鎖門……」

 

他在心裡發出了些不高興的咕嚕聲，但還是鬆開了坐在自己腿上的她。……不過、玄關的話……

 

「……小佑？我鎖好門了喔、可以回到沙發……」

 

跟她一起擠在玄關的他搖了搖頭。他看向玄關旁的那面大鏡子，「……姐姐、選了個好地方呢。」

 

那是她曾經每個工作日早上都要對著它整理儀容儀表的大鏡子，現在穿著職業裝的她看上去也與還在全職工作那時沒什麼不同、只不過當時她不需要被迫接受這沾滿酒氣的吻。他解開她胸前扣子的動作也比她還在職場那時熟練的多，只要選定正確的那麼幾顆、就可以做到只讓他最喜歡的、她最羞恥的那一部分裸露出來。

 

「……姐姐……」他貼在她背後、那雙會畫畫的手正揉弄著她的乳尖，「……好可愛……。」

 

鏡子裡的一姐一弟穿著正經的服裝，可一個裸露著胸部、一個褲子中間鼓起得好高。胸前傳來的酥麻感讓她高跟鞋的細跟都在搖晃，……不、不行，怎麼能在玄關這裡……

 

「……姐姐、我最近……」他平時用來握畫筆的手正把她的右乳捏成各種形狀，「……好多加班。很辛苦……」

「……我、我知道的……」

「……所以都、沒有什麼機會好好讓姐姐開心……」

「……沒關係……沒關係呀。小佑已經……很辛苦了，更要好好休息……」

 

她能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正順著大腿流下來。他身上又熱又硬的那部分頂在她腰後、讓她想忽視掉都難。……不行、不應該再看鏡子了……！

 

「……那姐姐、可不可以……用這裡、幫幫我……？」

「……可、可是這裡……太……」

「……姐姐、不喜歡嗎……？可是、這裡的話、可以從不同的角度……看著穿職業裝的漂亮姐姐……」

 

……職、職業裝才不是……用來做這個的……！

她咬著嘴唇，「……但、但這裡沒有辦法這樣做喔……！如果想……用、那個、胸部的話，果然還是……」

「……沒關係的。那裡不是有……」他轉頭看向身後，「……換鞋用的凳子嗎……？」

 

……唔呃……！

 

已經坐下來了的他正面帶微笑地看著她，「……姐姐、姐姐對我最好了……。」

 

……算、算了，就當是幫弟弟來排解壓力……

 

她緩緩地蹲了下去，絲襪與高跟鞋內側摩擦的觸感提醒了她此刻還穿著職業裝。……起、起碼現在不用看著那面鏡子了！她吞了口口水，視線因為羞恥而偏移，「……那、你先把褲子脫……」

「……由姐姐來解開拉鍊的話、就可以了吧……？」

 

……小佑、以前也是個這樣壞心眼的孩子嗎……？

 

解開那條並不便宜的西褲上的拉鍊、然後是……把那個……從裡面……讓它……出來。他倒只是充滿期待地低頭望著她、就像是小時候第一次獨立完成了家務後、正在等待她的獎勵。她的臉比喝了酒的他還要紅，穿著細高跟下蹲也實在是不怎麼舒服，……總之、總之還是趕快結束……

先用一點唾液塗上作為潤滑、然後……唔……！衣服肯定會被弄得髒兮兮的……！用手心將他挺立的那一處塗得濕濕滑滑，她拉起胸衣的底側，……好了、現在只需要讓它穿過……

 

「……姐姐……做得好認真喔……？……簡直就像職場上的前輩一樣……」

 

突然爬上來的羞恥惹得她腿間也發癢。在胸衣的輔助下、她那並不算太大的胸部也能將他的那裡牢牢夾住。她前後擺動上身，西裝外套和襯衫的布料摩擦、胸前也一片滾燙，……哪裡是什麼職場前輩，根、根本就是……

他好像發出了聲悶哼。在他的視角裡、除了有蹲在他面前努力幫他排解壓力的職場裝姐姐以外，對面的鏡子裡則是穿著包臀裙、並奮力扭動著臀部的色情前輩。他微微向前彎了彎腰，……這個角度的話、差不多可以夠到……

 

「……小、小佑……！？」

 

下半身突然傳來的涼意讓她沒忍住驚呼了起來，剛剛還好好的包臀裙現在已經被掀到了腰上。

 

「……姐姐作為職場上的前輩、裡面其實會穿成這個樣子啊……」

「……不、那、那個，我……」

 

她羞得幾乎快要哭出來。裙下的風景此刻在鏡子裡一覽無餘，看似正常的褲襪在最重要的部分卻開了個大口子、露出了她腿間最隱密的那一處。燈光有些昏暗，不過還是能隱約看到上面沾著的亮晶晶的液體、甚至還有一些滴在了地上。

 

……嗚……！

 

「……明明、明明是小佑想看我穿……！」

「……我只是說想看。可真正決定把它穿上的人……」他按壓著她挺立著的乳尖，「……可是姐姐、你喔……？」

 

可愛的小狗已經長成了惡犬。只不過外表仍舊無害、才令她徹底放鬆了警惕。胸前的不斷刺激令她無法停下取悅他分身的動作、身後那片小水窪裡滴落下來的愛液也越來越多。……不、行，不能這樣，不能……

 

對他來說那是張絕妙的沾著淚花的臉。……堅強的姐姐在職場上是絕不可能露出這樣的表情的、可為何那套西裝又會將她襯得格外誘人呢？……太過分了。面對這樣的姐姐、果然只能……

 

他一把抽出他的分身，因為穿著高跟鞋下蹲、雙腿已經開始發麻的她差點因為重心不穩跌倒。他扶她起身、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姐姐的身體……也這樣想念我嗎？……我好高興……」

可惜溫柔的話語也不會是這場羞恥鬧劇的終止句。他將她向前推、她踉踉蹌蹌地扶在了剛被她鎖好的大門上，「……那麼接下來……我會好好讓姐姐開心……」

「……不、不可以在這……嗚……！」

 

開襠的褲襪未免太過便利了。幾乎是暢通無阻的連根沒入、與他的動作一同進行的是她滴落下來的眼淚。……和穿著高跟鞋的她站著做愛，他早就想這麼試一次了。高跟鞋的鞋跟彌補了他與她的身高差、這個原本不那麼合適的姿勢也變得完美了起來。

 

「……不、行……不、要……！……嗚……」

「……在職場上這麼講話的話……很不專業喔、姐姐……」

 

她多麼希望自己的腦袋能在這個時候停止運作，羞恥心將她牢牢抓緊、讓每一次快樂都混雜進去了些針刺。……可是太舒服了、感覺也太好了，因為他忙碌的工作她也思念他好久了。她扒在門上、頂住下半身來自於他的沖擊，……不、不行了，已經要……

 

「……對了、姐姐。」他突然停下了腰部的動作，「……這裡可是在玄關的大門前喔？姐姐如果聲音太大的話……」

 

她的雙腳開始發抖。

 

「……被鄰居聽見、可就不好了喔……？」

 

捂住嘴巴、閉上眼睛，他抬起她的一條腿、滿意地看向鏡中他們的交合處。穿著整齊的他正在抖個不停的她體內不斷進進出出，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還在讀書的毛頭小子，現在的他穿著西裝，可以肩負起責任、也可以施加給她難以承受的快感了。只不過曾經的優等生仍舊記得自己姐姐身上的每一處考點，哪裡會讓她發抖、哪裡會讓她扭腰、哪裡會讓她連聲音也憋不住。玄關裡水聲不斷、她胸前的兩團也因為他的撞擊而不斷搖動，……已經……已經要到極限了……想去、想要就這樣被強迫到去……？雖然聽起來完全是不中用的職場前輩、可是……

 

「……嗚……嗚嗚、嗚……！」

 

猛烈的高潮帶動她體內的收縮、甚至把他也夾得也有些發痛。……已經、已經要站不住了，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都怨這條褲襪、可不要再……

 

「……姐姐……已經不行了嗎？」

「……嗚……」

「……還不可以休息喔。因為……」他從背後一把將她抱起，「……職場的後輩、還等著你來照顧喔……？」

 

她連「不」都說不出來了。她只是在他懷裡一邊啜泣著、一邊發出可憐兮兮的嗚嗚聲。她面朝鏡子、雙腿大開，那雙高跟鞋都快掛不住腳尖。她奮力別過臉去，……才、才不要看這種……

 

「……姐姐。」他的吐息噴在她耳邊，「……你看、姐姐的那裡已經……被我撐開了……」

 

他輕鬆的語氣就和小時候想拜託她做些什麼一樣可愛。……可惜現在他不是因為肚子餓、也不是想要她陪他玩，而是想讓她認真觀看被她親自帶大的小狗如何在鏡前把她吃乾抹淨。她餘光瞥見鏡中他正肆意享受的地方，隨著他的頂入、能看見零星的體液飛濺而出，胸前那對搖來搖去的柔軟好像也因為職業裝領口的擠壓而比平時大了一點點。

 

「……姐姐的鞋子、好像快滑下來了喔……？……可要小心點，高跟砸到地上的話、會打擾到樓下的鄰居的……」

 

鏡中的她咬緊嘴唇，忍住聲音的同時雙腳向上勾、試圖阻止鞋子從她腳上滑落。那是他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時常出現的幻想，……在東京獨自打拼的姐姐一定是立派的社會人、對吧？那樣嚴肅認真的漂亮裝束若是只能被那些所謂的上司同事看見的話、也太過浪費了。他當然不會將這扭曲情感的源頭稱作嫉妒、就像他也不會解釋為什麼會忍不住想像她會怎樣被按在辦公室的茶水間。……我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弟弟了吧、姐姐？……可是為什麼姐姐你、只要換上這身衣服就會把我夾得那麼痛呢？因為快樂而降下來的子宮口按摩著他分身的頂端，……你也曾幻想過西裝筆挺的我嗎、姐姐？

 

「……不……嗚、不……不行……小佑、我、會……那個……嗚……！」

 

曾經在這玄關外再風光的社會人現在也只不過是癱在他懷裡發情的雌兔。為了不弄掉鞋子而持續上勾的腳連帶著小腿開始一起發麻，而鏡中女人的臉上卻好像只剩下了享受。……這是不是比週末夜裡的加班還要難熬？她比較不出來。她只知道接連不斷的加班把可愛的弟弟也變成了惡鬼，這套她曾帶著無限希望挑選出的職業裝、她再也沒辦法將它穿出門了。

 

「……姐姐……」

「……嗚……」

他低下頭，「……弄濕了好大一片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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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被子裡的那一團凸起動也沒動。他伸手戳了戳，「……姐姐。」

 

從被子靠著床頭的那一側伸出來了半個腦袋，那雙和他一樣的淺色眼睛眨了眨、又氣鼓鼓地鑽了回去。

 

「……姐姐、在生我的氣嗎？」

「……我沒有。」

「……那姐姐在做什麼？」

「……在休息。」

「……那我也要和姐姐一起。」

 

她嘟著嘴、似乎對他非要鑽進被子有很大的不滿，「……玄關那裡還……」

「我都收拾好了。」他清了清嗓子，「……玄關那裡姐姐被我弄到噴出來的痕跡、已經全都看不……」

「……我、我知道了！不需要說得那麼……」

 

他趁機鑽到了她旁邊，「……姐姐。」

 

他從背後抱住她、嗅著她的脖頸，剛洗過的頭髮還沒有完全乾、完全是一隻趕也趕不走的大型捲毛狗。捲毛狗用鼻尖蹭蹭她的背，她克制住了自己想轉身和他抱在一起的慾望，「……好了、好了。你上班的衣服都弄髒了、接下來要怎麼……」

「我明天會把它拿到乾洗店去的。」

 

……那個詭異的液體痕跡、會把乾洗店的工作人員嚇一跳吧……

 

他咧嘴笑起來，「……就說是不小心把咖啡灑上去了。」

 

……人家才不會信這一套吧？她沒有答話、只是默默轉過了身去，好像洗一個澡之後、他還是那隻眼裡總是亮晶晶的無害小狗。……你說、這可怎麼辦？都這樣大了、顯然也沒有棄養這一說了。她只希望這隻大狗以後可以少加點班、她可不想再被他哄著買新的「職業裝」了。至於旁人怎麼看他們兩個，嗯……

 

她眨了眨眼、在他臉上親了一小下。之後有空的話、也去拜拜那位成全了他們兩個的烏鴉大神吧。

 

佑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