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裏的裏側、外的外側
一
十幾歲是個難以形容的年齡。有的人還在學塾讀書、有的人卻已經在這個時候娶妻或者出嫁,而還有的人……要和眼前這群傢伙一起訓練。搭檔坐在廊下閉著眼養神,從早到現在訓練快一整天、可算得了點閒。單論劍術的方面、村子裡同齡的隱刀裡已經沒人能勝得過他們兩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總覺得愛講他們倆閒話的傢伙也變得沒那麼多了。
「要喝水嗎?」
隱刀舉著兩個杯子、把中間一杯給搭檔遞了過去。那是她剛去大屋前的井裡打的水,連帶著握在手裡的杯子也變得有點涼涼的。搭檔接過水,「……謝謝、姐……。」
他生硬地把姐姐兩個字噎了回去。隱刀抿了一口自己的那杯水,她沒多講什麼、在門廊的另一側坐了下來。搭檔是在耍那種脾氣吧?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畢竟他們現在也到了這個卡在小孩和大人中間的尷尬時段。不太記得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先是澡要分開洗、接著是看見對方換衣服的時候會趕緊把頭別過去、到現在在旁邊有人的時候連姐姐兩個字都叫不出口。從小就一直黏著自己的弟弟突然連和自己坐在一起都不喜歡、隱刀先是有點詫異,但同時又覺得鬆了口氣。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小孩子有一天總得長大、總得變得獨立。
「你聽說……小連他們兩個的事了嗎?」
水有點涼、隱刀喝得很慢。她低頭想了一會兒、接著起了個話頭。不光他們兩個、同齡的同伴們多多少少都進入了這個尷尬期。平時的相處磨合已經變得更加不容易、還得應付那些年紀小一點的同伴。他們的訓練沒有那麼緊、小孩子又什麼都喜歡講,「誰誰又喜歡上誰誰了!」是他們最愛起的哄。
「……啊。他們兩個……應該不是真的吧。」
「喔……原來你這樣覺得?」
「……無所謂,反正都是那些小孩子講的玩笑話而已。」
搭檔臉上稍微有點不耐煩,隱刀見狀也沒再接話。他好像很討厭同伴們把這些事傳來傳去、不過這村子裡又沒什麼別的東西可以拿來當茶餘飯後的話題。那些過於沈重的消息他們都會下意識地避而不談,他們還都太小、誰也不理解、也不想去想那些事情。
把手裡的空杯子放在一旁、隱刀抻了個懶腰,「你一會要去做什麼嗎?……晚飯要不要一起吃?佐依說她要煮東西、所以我估計一會兒就去大屋跟他們一起……」
搭檔低頭盯著手裡的杯子,「……我不想去。」
「……好吧。」隱刀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那你要我給你帶點什麼回來嗎?還是你要自己……」
「不用管我。」
……態度真差。到底在耍什麼脾氣?隱刀臉上還是維持著一樣的表情、心裡卻湧起一股無名火。先起頭和他搭話他沒什麼興趣、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他也不想來。但她是姐姐、如果她先生起氣、按現在這個狀況兩個人這股火估計會沒完沒了下去。她撇了撇嘴,想著弟弟就算餓死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那我走了。」
她拿起杯子,沒好氣地擠出來這麼一句、接著頭也沒回地進了大屋。搭檔一動也沒動、一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大屋門口、才把雙手一直捧著的杯子挪開。他捂住額頭,無意之中已經出了好多汗。好險……真是好險,為什麼什麼都沒做也會這樣?兩腿中間的凸起才剛有要慢慢消下去的意思。他一口氣直奔自己和姐姐的小屋,一直到拉上門、坐到榻上才真正安下了心。
……不行、還是不舒服。他手上解著腰帶、心裡卻都是無奈。可是如果不趁著現在解決的話、晚上和姐姐一起睡的時候肯定又會……
「……哈、哈啊……」
……果然。看著那又已經直直挺起的分身、搭檔用手抹了把臉,接著又仰起了頭。明明什麼辦法都試過了、特意遠離姐姐、多自己一個人待著,可是一點用也沒有。姐姐只是坐在自己對面講了幾句話、它又這樣沒完沒了。……麻煩死了、討厭死了、噁心死了。
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是從那一天開始的、從他不小心看到姐姐的……胸前開始的。隱刀那天只是和往常一樣、洗過澡後坐在榻上梳頭髮,那種時候她裡衣的腰帶都不會系得特別牢。於是他就那麼看見了、全都看見了,她胸口那白白嫩嫩的、微微隆起的兩團,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他知道他不應該看、但眼睛就是移不開、腦袋也停不住地去想。還想看、還想看到更多、最好把她身上每一寸都——
……結束了。拿手帕胡亂地擦了擦、搭檔保持著剛剛的樣子呆坐在那裡。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再這個樣子?他當然希望能和姐姐恢復到以前那樣親密。
「……佑?你在嗎?……我進來了喔?」
「等——」
「……嗯?」
隱刀看了看坐在一邊、腿上還蓋了件外衣的弟弟,「……你在幹嘛啊?算了、我來拿點東西……」
「(快、快要嚇死了……)」
還好自己動作夠快、順手抓了件衣服蓋上,不然以後要怎麼面對姐姐都不知道。隱刀還在生他的悶氣,她回過身在爐灶旁的架子上翻找東西、話也懶得多講幾句。她踮起腳、從最上面摸了兩個小碗出來,拿在手裡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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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那個佑居然會對你那麼壞脾氣、還真稀奇……」
「他明明對所有人都很壞脾氣啦!」
「哇、我還記得他給潮打到流鼻血的樣子呢……」
「……別講他了。他別來煩我才好呢。」
隱刀揚起下巴、擺了一個毫不在意的表情,接著把一大塊魚肉和米飯一起送進嘴裡。佐依煮飯很好吃,和大家一起吃飯也讓她開心。至於弟弟、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喂、連來了。」
「喔……她還好意思來……」
嘰嘰喳喳的聲音一下低了下去、隱刀不明所以,「連怎麼了?……不就是有人講他們倆的閒話嗎?」
「……你不知道嗎?」佐依看向門的方向、確認連已經出了屋子才繼續講話,「她和她的搭檔做了……那個啊!」
「什麼……什麼啊?」
「就是那個、大人才能做的、那種事!」
隱刀放下碗、認真地思考了一會,「他們……親上了嗎?」
「不是、完全不是、你是不是傻啊!」
佐依都快被她逗笑了,她用手擋著、在隱刀耳邊講起了悄悄話。她講得越多、隱刀的臉就越紅,「什……什麼啊……這種事……!?」
她呆在那、接著看起來格外緊張地對著佐依開了口,「那、那那那、她會……她會不會生小孩!?」
「這我倒是不知道……」佐依歪了歪頭,「不過他們化妝研修的人……估計有什麼特別的方法吧。在他們眼裡、我們都是小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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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隱刀第一次知道還有「房術」這一回事。所謂化妝研修、化妝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更重要的還是學會「怎麼利用身體」。能被選上化妝研修的、一定是要身上乾乾淨淨、然後高挑漂亮的傢伙才行。像隱刀他們幾個、都是最普通不過的拔刀研修,每天精進劍術就可以。
回屋子的路上,隱刀還在想著這剛剛聽說的、對她來說相當具有衝擊力的事情。她端著裝著米飯和魚肉的小碗、忍不住扭出了一張怪臉,明明覺得自己還是半個小孩、但同齡的人有的已經可以……可以……
中斷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停在自己小屋的門前,「……我回來了。」
她拉開屋門、把小碗放到灶台上,「我給你帶了點飯回來、是你喜歡的……」
她把後邊的話咽了下去。他喜不喜歡吃和自己才沒關係呢,愛吃不吃。
「……姐姐……」
「怎、又怎麼了……?」
搭檔上半身什麼都沒穿、他突然出現在隱刀身後拉住她的手、給她嚇了一大跳。
「……我、我很害怕……姐姐……?拜託你……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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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想……
隱刀坐在大屋的廊下、盯著自己的手發呆。……昨晚摸到怪東西了、那觸感真是好奇怪。可是弟弟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憐、她也沒辦法拒絕。把手放在衣服上使勁擦了擦,還是覺得怪怪的、髒髒的。
「……要喝水嗎?」
「喔、謝謝……」
接過搭檔遞過來的杯子、隱刀頭也不敢抬。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可能就是覺得尷尬吧,總之她不想看見那張臉、也不想對上那雙和自己很像的眼睛。搭檔還是和昨天一樣在另一側坐下,他們倆誰也沒說話。風吹過村外竹葉發出的沙沙聲、和遠處同伴嘻嘻哈哈的吵鬧聲顯得這裡更加安靜。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昨天惹你生氣……」
「沒什麼。」隱刀捏緊了杯子,「沒事。」
我不是沒事、我不舒服。她咬著下唇、眼睛還是盯著地面。但她應該因為這件事發火嗎?發火了又有什麼用嗎?他們都什麼也不懂。
「昨晚……」她聲音很小,「……就那一次。之後我不要再幫忙了。」
她站起身、準備回到屋子去,至於搭檔有沒有說點兒什麼、她也不知道。很久之後隱刀才意識到、那只不過是個開頭而已,從一開始自己就應該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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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了、我不要再——」
「姐姐、拜託你……」
搭檔抓著她的手湊了上來,他散著頭髮、看起來毛茸茸的、有點像小狗。他臉上的神情分明還是那個總是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屁孩、可是……他低下頭、貼上隱刀的臉,接著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他按著隱刀的手、讓她把手放在他腿間。
「不行……不……」
他舔著隱刀的臉、接著是耳垂,他還想要更多、他會沒完沒了地索求。隱刀意識到了這一點、卻又不知道怎麼才能阻止得了。算了、反正也只是用手……她把頭扭到一邊、隨著布料掉落的聲音、強迫著自己握住了那熱熱滑滑的東西。
「……哈、哈啊……姐姐……」
他把頭靠在隱刀肩膀上,按著隱刀的手開始上下滑動。隱刀紅著臉、手上沾到的黏黏的液體讓她好討厭,好像還能隱隱約約聞到一點那怪怪的味道。氣氛太古怪了,看著搭檔那輕輕發抖的身體、隱刀用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姐姐……」
那語氣聽起來已經相當不對勁。搭檔抬起頭,隱刀這才發現他的臉也好紅。而且那眼神……就像被什麼東西給支配了一樣。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那兩雙相似的眼睛一同眨了眨。搭檔貼得好近,隱刀幾乎能感受到他的氣息。然後就那麼自然而然的、他們閉起眼睛,搭檔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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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啦!這幾天訓練都心不在焉的。」
佐依把手放在隱刀面前晃了晃、潮也跟在她旁邊。
「……嗯……嗯?沒有、沒什麼。」
隱刀正用食指輕輕敲著自己的嘴唇,原來那裡的觸感那麼軟。雖然已經過去了一陣子、但她還是總忍不住想起那個夜晚。那感覺古古怪怪的、但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麼討厭了。
「我跟你說喔,貫子姐姐提前回來了!」
「欸?原定不應該還有幾天才……」
「是喔,但是……」佐依看起來有點擔憂,「……只有她一個人回來了。不過砥師要叫你們過去、你們可能要出更厲害的任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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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殺人的任務算得上是更厲害的任務嗎?
隱刀把手裡的刀扔在地上、曾經年長同伴的血噴得到處都是。砥師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她做得好,接下來就可以作為正式的「刀」了。她有點迷茫地看著自己的師傅,砥師告訴她別多想、這只是處理叛徒罷了。等過兩天搭檔也經過試煉之後,他們就能作為拔刀研修中成績最好的隱刀,頂替被處理掉的同伴出最高級的任務了。
隱刀眨了眨眼,可是我不想。她沒說出口,但她知道有什麼東西從這一刻就開始慢慢崩塌、可她哪裡也去不了。回到屋子換了衣服、她盯著門口能看見的那一小塊地方。那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天空、村旁的竹林和對面的大屋。她突然鼻子一酸、自己好像被困在這了、好像出不去了。不管出任務的時候看到的世界碎片有多麼的新奇和不同、但她總要回到這村子裡、回到這間小小的屋子裡。隨著一陣風、附近的鳥也全都撲騰著飛走了。
於是就那麼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就那麼發生了。隱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講那樣的話、她真的想做嗎?可能只有想讓誰來幫幫她才是真心的。那時的搭檔還沒顧得及多考慮些什麼、他只是想讓姐姐看起來不那麼難過罷了。他們是姐弟、他們原本沒有機會在一起做那種事,可村子給了他機會。他來的時候還太小、姐姐和村子就是他的全部了。
搭檔壓在隱刀身上、連到底要往哪裡塞也不知道。他輕輕撫摸著隱刀的臉,「我……我會儘量輕……」
他解開隱刀的腰帶、接著把她胸口那惦記了許久的乳尖含在了嘴裡。隱刀望著天花板、胸前酥酥麻麻的、她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什麼都不想就行了、什麼都不想就好了。起碼就這一會、什麼都不要想。她伸手摸了摸搭檔的頭、好像自己也沒有那麼討厭他。那舔著自己胸口的樣子看起來更像小狗了,她看著他的臉、這是算得上好看的臉嗎?自己已經看過太多遍、就連這種簡單的問題也答不上來。
「要、要進去了……可以嗎?」
「嗯……唔、唔嗯……」
……有點疼、有點熱熱的。隱刀下意識的抱住搭檔的背,他怎麼還在往前推?不、不行,有點……
「弄、弄痛了嗎?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沒事的。」
雙腿中間感覺脹脹的、有點難受。搭檔把臉埋在她頸邊,兩人的身體已經完完全全貼在了一起。不、更應該說是……連在了一起。隱刀閉上眼、感覺有點辛苦,而搭檔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們就這樣停了一會,搭檔撐起身體,慢慢地、笨拙地動了起來。
「……啊……」
不注意叫出聲音的隱刀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真的好奇怪!搭檔的動作太青澀、完全是在她身體裡亂撞。被摩擦到的地方先是混著點痛,而沒過多久又有些什麼別的東西溢了出來。
……是快樂。從來沒體會過的快樂從那裡湧上來。很奇怪、不行、能不能停下?但已經來不及了。身體不受控制地扭動起來、好像要把那奇怪的快樂從裡面趕走。她抱緊搭檔、盡量壓低自己發出的斷斷續續的聲音。
「……嗯……姐……姐姐……」
搭檔已經快要不行、他輕輕咬住隱刀的脖子,姐姐裡面的感覺和她只用手時實在是太不一樣了。那裡面那麼滑、那麼溫暖。就、就要……隱刀的雙腿也無意識地抬高,「……佑……小佑……?」
「……姐姐……我愛你……啊……我好喜歡……」
回過神來的時候、隱刀覺得腿間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正在流出來。身上出了好多汗、剛剛那短暫的完全放空到底是什麼?明明也沒怎麼動彈、身體卻感覺好累。她看著已經抱著自己縮成一團的搭檔,我們變成大人了嗎?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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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麼過去了快半年。而隱刀最初接到的幾個高級任務完成的並不太順利。本來她就更容易流血、傷口癒合也比一般人困難,這次受了重傷之後在村子裡足足療養了快二十天。拆下繃帶、她看著自己身體上多出來的那些歪歪扭扭的痕跡,有的還鼓了起來、真的很難看。她裹上衣服、拍了拍自己的臉,自己只是把刀、漂不漂亮都不重要。
從專門供隱刀療養的房間裡出來、她抱著外衣準備回到自己的屋子去。好久沒曬到太陽、一下子覺得有些晃眼。
「佐依——」
在路上看見熟悉的身影、她像以往那樣打了個招呼。但對方看起來有點尷尬,「啊、嗯……是你啊。」
「怎麼了?」
「沒什麼。……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以往她都會和自己聊上幾句、這次可能是真的有什麼事情吧?她沒太放在心上、一路向前,穿過大屋很快就到了。而她剛踏進大屋的門、裡面的聲音明顯低了下來。……又怎麼了?她心裡隱隱覺得有點不妙、還是趕緊先回屋子去。
「……哇、她來了。」
「看起來那麼純情、結果還和自己弟弟……」
「估計他們出任務的時候也有做吧?不是說最強嗎?怎麼會傷成這樣……」
「……你們小聲點!……」
……沒聽見、裝作沒聽見就行了。聽不到、什麼都聽不到!到大屋的後門還有一半的距離、馬上就出去了、馬上就到了!她咬著嘴唇、抱著外套的手也握得緊緊的。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大屋有這麼多人?
「……聽說她還……好像剛『處理』了自己以前的朋友、接著回頭就……」
「她那個弟弟那麼兇、想不到原來喜歡這一口……」
別講了、把嘴閉上、我能聽得到、我全都聽得到!她最後幾乎是跑出了大屋,一口氣鑽進屋子拉上拉門、在榻上抱著膝蓋縮成一團。他們怎麼知道的?誰說出去的?明明自己誰都沒有告訴過。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她哭不出來。胸口憋得好痛,他們憑什麼?
聽見拉門被拉開的聲音、隱刀眼睛紅紅的向門口望去,自己此時最想見到的人就在那裡。
「……對不起啊、沒能去接你。」
搭檔挑起眉、拉上門走了進來。他蹲在隱刀面前、雙手按住隱刀的肩膀,「姐姐。」
「……佑……?」
他笑了起來、接著把隱刀往後輕輕一推,「我等你好久了啊、姐姐。」
「……不……我不要、我不要做了!」
為什麼?
明明都說了不要了。
搭檔沒理會,他伸手撥開她的衣服、像欣賞著什麼似的盯著她身上的疤,「……好漂亮。」
「什……不行、停下、停下!」
哭不出來。她盯著那黑漆漆的天花板,放空一會就行了、什麼都不想就行了。她心裡數著數,就那樣盯著同一塊天花板的同一個地方、又熬過了半年多。她的話變得越來越少、已經沒有除了搭檔以外的同伴會和她講話了。搭檔好像也有哪裡變了,她說不太上來、只是覺得以前那個愛黏著自己的弟弟已經不在了。他打量著自己的眼神有點讓人不舒服、像是在觀賞他的所有物。只有出任務和訓練的時候她才能喘上那麼兩口氣。
訓練剛結束,她坐在廊下發呆。沒人想和她坐在一起、倒是得了塊寬敞的地方。
「給你水。」
隱刀沒說話、雙手接過了搭檔遞的杯子。她喝了幾口、又回到了盯著前面發呆的狀態。搭檔湊到她面前,「姐姐。」
「……喔。」
他眨眨眼,「今天也拜託了、姐姐。」
「……我不想……」
「怎麼、你有什麼事要做嗎?」
隱刀吸了口氣,但沒講出話。
「也沒人會和你一起做什麼吧?你可只有我啊。」
她把頭轉了過去。隨便吧。
「真好、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和你的日子……要是再早點做該多好。」
「……什麼?」
搭檔捏著隱刀的手,「我應該早點告訴他們的。應該做完第二天就告訴他們的。」
「……什麼……?你為什麼要……?」
「……他們都沒有那麼喜歡你。只有我才能接受你的全部……畢竟我們才是一把隱刀、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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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刀又長高了點。
雖然臉還是圓圓的、但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肉肉的了。她套上有點短了的衣服、裹上圍巾準備出門去。今天是難得的休息的日子,她要去市集買些布料、改改衣服,最主要的還是能去透透氣。村子裡的氛圍隨著他們長大也慢慢變了,日益減少的同伴和越來越頻繁的任務讓大家都變得沈默。
……我們是刀、本來就應該這樣的。
以前愛吵鬧的、年紀小一些的同伴也都沾上了那種血腥氣,最後就連埋葬任務失敗的同伴時的哭聲也沒了。隱刀順著山路一路向下、走過小橋,到集市上轉悠了起來。她拎著幾塊布料,習慣性的停在了沒多遠的小推車攤前。那栗子和紅薯的味道還是香香的、甜甜的,被茶巾絞出來的團子形狀也可可愛愛的。她盯了一會,然後默默走開了。
「……我回來了。」
她拉開小屋的門,把手裡的布料先收到了櫃子裡。在榻上背對著等她許久的男人坐下、她伸手解著自己的腰帶,「……快一點。」
搭檔從她背後撫上她的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有了女人的曲線。他看著她雪白的背,那幾道疤把她襯得更美。隱刀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沒動,搭檔雙手順著她的腰慢慢上移、接著捏住了她的胸前。
「……姐姐也想我了嗎?」
搭檔舔著她的脖子、她乳尖的凸起已經變得硬挺挺的。隱刀閉著眼睛、她什麼都不想說,只想讓自己的身體趕緊起反應、一會才不會那麼痛。
「……唔……」
他分開她的腿、接著把手伸了下去。沒給隱刀留什麼喘息的餘地、他直接塞了兩根手指進去。隨著他手上抽送的動作越來越快,隱刀本來挺直的背慢慢倚進了搭檔的懷裡。她捂住嘴、忍耐著快樂,可腰卻不聽使喚地輕輕上下扭動。搭檔把這一切全都看在眼裡,太可愛了、太漂亮了。他抽出手、上面已經沾滿了滑溜溜的液體。
「狀態很好啊、姐姐。」
「……快、快一點……」
隱刀只想讓他趕快結束、可聽起來又像在催促他繼續下去。她熟練地背對著他趴下、雙手撩起了自己的和服下擺。已經迫不及待的搭檔挺起上身、接著把分身直接整根沒入她體內,「拜託了、姐姐……」
那語氣和他以前聽起來明明一模一樣、可動作卻變得嫻熟的多。隱刀把臉埋在自己胳膊圍成的圈裡,忍著就行了、別發出聲音就行了。她在心裡數著那撞入自己身體的次數,很快的、沒關係、一會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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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去。隱刀揉了揉眼睛、怎麼就睡著了?掙扎著想趕緊起來、可被子裡暖烘烘的。屋子裡面有股煮東西的香氣、莫名地讓她想到了以前還和家人在一起生活的時候。
「……你醒了啊。剛剛做完你就睡過去了、沒想到睡了這麼久。」
「……喔……抱歉。」
搭檔站在灶台邊扭頭看著她,「……這幾天訓練累到了嗎?我給你擦了擦、不過你可能還想再洗洗……」他語氣很柔和,「……還是先吃飯吧。我給你煮了點東西。」
隱刀捧著搭檔遞過來的小碗、裡面是她喜歡的煮鯛魚。村子裡一般都不會太有鯛魚吃、是他今天特意去集市了嗎?湯汁澆在了煮得稍微有點乾的、粒粒分明的米飯上,魚肉單獨放在上面,和她平時的習慣一模一樣。
她盯著碗呆了一會,「……謝謝。」
「……還有這個。」搭檔轉身拿了什麼東西,「……我看你今天沒帶回來吃、去準備晚飯的時候順便把最後的都買了。」
他遞過來一個小盒子、裡面滿滿當當的塞著六個栗金團。隱刀看了看那小盒子、又抬頭看了看搭檔。她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氣也有點喘不上來。
「……下次、下次別買這麼多了。」她聽起來快哭了,「……我吃不完、我吃不完。」
二
「……怎麼了?弄痛你了嗎?」
「沒有。……沒有。」
高杉差不多就是在那個時候發現她有點不對勁的。
他看著背對著自己趴著的隱刀,她那自然而然為了露出身體而抓起和服下擺的動作、讓他不知道從哪起了一股怒意。抓上她側腰的時候、她的整個身體都開始輕輕發抖。
「怎、怎麼了……?……繼續吧……我、我沒事……」
注意到高杉在她裡面停住沒動、她回頭望了望、聲音怯生生的。高杉沒回話,他離開自己戀人的身體、接著把她抱進了懷裡,「你不喜歡就不做了。」
「我沒有……我沒有不喜歡。」
「不要這樣。」
他把她散開的衣服拉上。比起有別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記,她這種完全不在乎她自己感受的單方面討好更讓他生氣。
「之前都這樣過了……我沒事的、我沒事的。」
「之前是我不好。」
「……沒有、你沒有不好……」
她聽起來有點語無倫次,整個人擠在高杉懷裡、好像在害怕什麼。平時相處的時候她有多可愛、就更顯得現在的她有多讓人心疼。高杉不清楚那鬼手武士和她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但他不想被她當成和那男人一樣的人。他突然覺得有點悲哀,在她被人傷害的時候他不在她身邊、什麼都做不了,甚至無意之中自己也變成了她的加害者。
「……你啊、」他捏住她的手,「不要這麼對待自己。」
「嗯……?」
「我不知道你以前都經歷過什麼、但是……從今往後,我會陪你做你喜歡的事。你不喜歡的事就不做。好嗎?」
她呆呆地看著高杉、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還有、在我面前也不需要忍耐。想說什麼就說出來、想叫的話就叫出來。很簡單吧?」
「……可是我……」
「沒有可是。」他抱緊懷裡的隱刀,「你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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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給我?教給我吧、晉作……」
隱刀的酒量還是一如既往的差。才三四杯下去、她整個人已經暈乎乎的。自上次的對話已經過去了有一陣子,高杉的話應該多少是起了些作用,她明顯地話變多了些、狀態也好了些。不過除此之外還有個小問題就是了。
他們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做過了。
以往都是高杉會先開口、但他不想讓她再那樣為了討好他胡亂答應。再加上上次的不算太愉快的回憶、他也想多給隱刀點時間讓她平復心情。隱刀倒是想開口講、她心裡也相當著急,可她還是有點過不去那道坎、感覺像是要講什麼丟人的事。再加上她總是習慣性的在那種時候壓抑著自己,就算很想改變、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她倒是相信高杉不會再去游郭,但以往他流連花叢的時間可不少、隱刀隱隱約約地擔心他會嫌棄自己不如那些姐姐們做得好。兩個人都在等一個契機。當高杉看見幾乎不太碰酒的她今天主動要了壺清酒後、他知道這個機會來了。
「教給你什麼?」
看著她那個和往常拿刀時截然相反的迷糊樣子,高杉忍不住揚起了嘴角。桌上小鍋裡的湯已經見底、沒想到她喝酒的時候會吃的比平常多一點。
「就是、那種,」她眨眨眼,「我想做的更好……我想坦率一點。教給我?」
隱刀又把一小杯酒灌下肚。她總喜歡那麼硬灌進去、不醉得快才難怪。高杉正盤算著要不要現在就沒收掉她的杯子,幾年前她在江尻驛站喝得爛醉的樣子他可沒忘。她擠到他旁邊,牽起他的衣角、望著他的眼睛裡有小小的期待,「……我想你了。我們今天就住在外面、去你常去的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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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杉最後是把隱刀背到店裡的。
她走得搖搖晃晃還亂蹦亂跳,光是抓著她的手根本就牽不住,在莫名其妙的時候她總是表現得異常活潑。很難想像在橫濱相遇那時每天冷著臉不愛講話的女浪人其實是這個德性,還是說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
「……你啊。」
「……嗯?」隱刀雙手環住高杉的脖子,「怎麼啦?」
「你小時候就這樣嗎?」高杉忍不住發問,隱刀的氣息讓他感覺脖子上有點癢癢的,「明明身體不好還每天蹦蹦跳跳的。」
「……嗯……小時候啊……」她想了想,「……小時候沒什麼機會這樣。一開始經常要幫媽媽做事、後來要帶弟弟,再後來……」
她把頭往下一垂,沒再繼續說了。
「喂、你可別這就睡過去啊。」
「……我沒有睡。就是想到……想到以前。」她聲音小小的、聽起來像在嘟囔,「……是不是快到了?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我小時候的事吧……反正又不是什麼值得聽的事。」
「約好了?你的事我都想聽。」高杉把她從背上放下來,「到了。」
「好吧、好吧……」她舉起手、擺了個拉勾的姿勢,「……那我也要聽你小時候的事。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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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才剛被拉上、兩個人就吻在了一起。隱刀踮腳踮得有點辛苦、高杉乾脆給她抱了起來。總覺得發出的聲音有點大、隱刀想給他先推開,但對方完全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她身上帶著點酒氣,讓高杉想起那天第一次抱她的時候、也是剛喜歡上她的時候。
「好、好啦……起碼先到房間裡面點再……唔……」
……沒、沒完沒了!不害臊!先是腰間的刀掉落在地的聲音、接著是布料掉落的聲音,原本就暈乎乎的隱刀被吻到腦袋都有點缺氧,「……好啦!」
「這就好了?我以為你還想要點別的呢。」
「什麼、什麼……不、不是!」
「真的?那就到這裡了。準備睡覺吧。」
「……高、高杉晉作!」
「喔、我在這。怎麼了?」
隱刀氣鼓鼓的、看見高杉臉上不懷好意的笑更生氣了。不過現在她才是喝了酒的那個、她沒什麼好怕的,「你先……先把我放下!」
雖然想著沒什麼好怕的,但講出來的聲音可沒多大。
「放在哪?」
「……布團上……」
「哪裡?」
「布團……把我放在布團上!」
這是在講什麼呢。
「然後……然後我們要做、要做大人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小公主……」
「不要那麼叫我!」
如果隱刀沒喝那麼多的話、現在估計已經跑到窗前準備用勾繩逃走了。高杉怎麼那麼喜歡欺負自己?隱刀每次被捉弄之後都會一邊照著鏡子一邊捏自己的臉,難道自己看起來很好欺負嗎?剛被放到布團上、她就趕緊抬腿騎在了高杉身上。不行、要借著酒勁報復他一下!……但是要怎麼做?她扯開他的上衣,可真的盯著他赤裸裸的胸前時又有點不好意思。她把頭轉向一邊、房間裡的油燈還亮著。
「怎麼不繼續了?」
「……閉、閉嘴。」
看著跨坐在自己身上、有點手足無措的戀人,高杉覺得偶爾讓她喝點酒也不是什麼壞事,「……跟著你的感覺走就好。」
這種提示對於隱刀來說似乎有點過於抽象,好在此時她有一顆要把剛剛被欺負的份欺負回去的決心。從他的脖子開始、隱刀用指尖輕輕地、慢慢地向下划過。他的嗓音有點沙沙的、可聽起來卻很讓人安心。尤其是講解什麼東西的時候、記住那些內容變得很容易。接下來是鎖骨,在他穿著整齊的時候會露出來一點點。在剛喜歡上他的時候、隱刀想像過很多次他鎖骨再往下應該是什麼樣子。
然後是……胸、胸口和腹部。第一次見到他裸著胸口的樣子時、他整個人都被血浸透。還有那些傷……傷口什麼的隱刀見得多了、但她唯獨不希望它們出現在他身上。她撫過他上身的那些疤、心裡卻生出一股奇妙的安寧。她一直很介意自己身上的疤、可是現在不同了,有些傷痕是他們共同戰鬥過的證明。她摸了摸他的腹肌,有點硬硬的。高杉在她心裡算不上太壯,怎麼說、應該是那種更幹練的類型?但是肩膀足夠寬、隱刀趴在他懷裡的時候顯得剛剛好。
接下來……接下來就是……隱刀紅著臉、解他腰帶的手很慢很慢。一、一定得給脫下來才行嗎?但把手伸進去更顯得自己像什麼怪人。高杉見她開始磨磨蹭蹭,「怎麼、要我幫你解嗎?」
「才、才不用……」
……解、解好了。她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拽掉他的下著、接著把手握了上去。又不是沒這麼做過、可她就是冷靜不下來。怎麼說呢,差不多兩隻手上下疊起來的話能正好握住。
「……還、還可以嗎……」
「……嗯。不要太緊張啊。」
自己明明才是想欺負人的那個、結果還被對方反過來安慰。隱刀覺得這樣不行,反正她喝了酒、要不乾脆就……
「……唔……喂、你怎……嗯……」
有、有用!隱刀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總之應該和吃糖的感覺差不太多吧?可是有點咸咸的、和吃糖又不怎麼一樣。
高杉完全沒料到她會突然這麼做。他向下望去、自己的戀人用一隻手撩起長髮、嘴上則是對著自己腿間舔來舔去。下意識用手臂擋住嘴的同時他猛地扭過頭、自己居然不敢看!?多少個女人都給他做過這種事、而且比她熟練得多。她只是笨拙地到處亂舔亂吸罷了、根本一點技巧也沒有。舌尖滑過頂端、接著又一路向下到底部,感覺到她溫熱的氣息噴在上面的時候,雖然很輕微、但高杉的腰動了一下。
「(晉作會……會發出那種聲音啊……)」
可能是被他帶壞了、隱刀覺得此刻更應該乘勝追擊。她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把頂部含了進去。高杉渾身繃緊,……她還真是不得了,自己好像都沒什麼要教她的了。她動了一會、感覺臉頰已經開始發酸,一直吸著這麼粗的東西對第一次做這種事的她還是有點勉強。
「好、好了……」
他伸手讓隱刀抬起頭,她的臉紅撲撲的、嘴角還掛著根銀線。……那確實是看起來很好欺負的一張臉。高杉拍了拍身旁空著的布團,「過來吧。……到我了。」
隱刀乖乖在他身邊躺下,自己不會被變本加厲的欺負吧?莫名其妙的還有一點……期待。高杉分開她的腿,還沒等隱刀反應過來、他直接掀起她的和服彎下了腰。
「……那、那……不行!不能……啊……」
缺乏經驗的一方被有技巧的一方具有針對性的攻擊必然只會大喊大叫。可是太奇怪了、可以這樣做嗎?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高杉的短髮扎得她腿間癢癢的,洞口上方的小凸起被舔弄時她就那樣掙扎起來。不行、太丟人了、這怎麼可以——
「……啊啊……啊啊啊、晉、晉作……不行……」
高杉可不管那麼多。用舌頭入侵她那已經微微張開、濕成一片的小洞時,隱刀的腰劇烈地扭了起來。可能是因為她喜歡吃甜甜的東西、她嚐起來甚至也有一絲甜。她反弓起腰、腳也踮了起來,「不行……不行了啊……晉作……嗚……」
……停、停下了。
高杉坐了起來、看著四肢已經變得軟趴趴的隱刀,「接下來想要什麼?」
「……我、我怎麼知道……?」
我想……但是隱刀說不出口。就差一點點、剛剛明明就差一點點。她試著調整呼吸、可是全身都發麻。
「不知道的話那可就繼續了。」高杉伸手揉著隱刀腿間,「繼續到你知道為止。」
「……嗚……嗚!」
高杉有的時候覺得女人和三味線有點相像。左手擺出相似的姿勢、像按弦那樣按下去,接著就會發出動聽的聲音。把塞在她身體裡的中指和無名指向上一勾、接著拇指再揉起洞口上的凸起,直接把她再度推往要去的邊緣。她捂著臉、腰以下的部分已經完全控制不了。但高杉當然沒有要讓她去的意思、就一直維持在這個現狀就好。
「……嗚……?不要、不要拿走……?」
「現在知道想要什麼了嗎?」
「……我……我……」
很丟人、很丟人!可是如果不說的話就會被一直這麼欺負下去。是她自己求高杉教她變得坦率、那高杉就一定會做到,因為他就是說到做到的人。既然如此、那自己也應該……
「……我……我想要晉作……想要你帶我去……好不好……?」
「……好。」
「不、不要讓我背對你……看不見你的臉……我會害怕……」
「……我明白。」他俯下身、低頭親了親隱刀的額頭,「你也不用忍耐……我就在這裡。害怕的話就抱住我、想叫的話就叫我的名字、好嗎?」
「……嗯……啊……」
能感覺到他已經頂在自己的入口,隱刀的呼吸變得有點急促、接著雙臂也把高杉緊緊環住。他揉了揉隱刀的頭髮,「要進來了。」
「不、不行……不能一下子全都……!嗚……晉、晉作……?」
「……我在。沒關係……除了我什麼都不用想。」
隱刀有點害怕、總不能剛被進入就……但那確實是高杉的意圖。他一隻手摟著隱刀、另一隻手卻壓上了她的小腹。他貼在她耳邊,「……好好感受我。」
「……啊……啊、啊……晉——」
要飛起來了。
只是這樣就要飛起來了。雙腳已經高高地抬離地面,她張開嘴、可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被頂到最深處的同時耳朵也被侵入,她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腦袋什麼都思考不了。高杉放過她的耳朵、揉了揉她的頭髮,「做得好……接下來要開始了。」
「……但……我還……啊……」
「把你的所有都……交給我。」
「……嗚……晉作……晉、晉作……」
她整個人已經纏在了高杉身上。明明身體已經快受不了、可是她不想停下來。這樣很壞、不應該享受這種事……不、不要去想、想著晉作就行了。她鬆開手、恍惚地望著自己戀人的那張臉,他頭髮有點亂、稍微擋住了點眼睛。
「……晉、作……晉作……」她撫上那張臉,可真好看、頭髮亂了也好看,「……喜歡……喜歡你……」
隱刀迷迷糊糊地擠出一個笑,那是別人絕對見不到的表情。房間裡除了肉體碰撞的聲音、現在又多了些水聲。高杉知道她又快到極限、他親了親她的手,「那就這樣讓你再去一次吧?」
「……嗯……?不、不行……不要、不要在那種時候……盯著我的臉……嗚……」
「沒關係。」他開始加速,「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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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刀第一次知道一夜可以這麼長。
她都不知道自己最後到底是睡過去的、還是昏過去的。一開始只是躺在布團裡、接著是坐在他懷裡、然後扶著牆抬起腿、最後被抱起來的時候好像又去了好幾次。
看著已經一動也不能動的隱刀、高杉思索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點太過火了。但是太可愛了、太有趣了,她帶哭腔的喊著「腦袋裡只剩下晉作了」、同時又拼命扭著腰。最後除了他的名字以外、她已經什麼都講不出來。把手伸進她已經紅腫起來的洞口、在一個特定的位置輕輕一壓,那剛把她灌滿的白色黏液就全都流了出來。
「……嗚……」
「馬上就擦好了。」
手帕每擦一下、她就發抖一次。高杉回味著剛剛自己戀人臉上的痴態,這下確實有讓她的身體牢牢記住自己。他抓起隱刀的衣服要給她披上,注意力卻被她身上的疤吸引。第一次見她脫衣服時、只覺得她和游郭那些特意給身體保養的白白嫩嫩的藝伎們不一樣。高杉伸手撫過她小腹上的疤、突然覺得心疼,那疤看起來已經有了些年頭、估計是沒多大的時候就留下了。她小時候應該過得很辛苦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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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散架了……)」
隱刀睜開眼,明明剛睡醒、卻感覺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以前在村子連續訓練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累。她試圖掀開被子、可是胳膊一抬就疼。腿就更不用說了、從大腿根酸到膝蓋。
「醒了?比我想的要早點嘛。」
隱刀看著已經坐在小桌邊喝茶的高杉,這人一天到底睡不睡覺?不過外面陽光正好、還能聽見幾聲鳥叫。
「餓了嗎?」他指指布團旁的另一張小桌,「我給你買了早飯。你太累的話就在被子裡吃吧。」
隱刀艱難地從被子裡坐起來、她有點疑惑的盯著旁邊小桌上的碟子,「……咦……為什麼……是蜜豆包?」
這個東西怎麼看都不應該被劃為早飯的範疇吧。
「你不記得了?」
「……明知故問……」
「昨晚我問你想吃什麼、你講了一句蜜豆包就沒動靜了。」
「我、我亂講的!哪有人會早飯吃這個……」
……其實是很想試試一早起來就吃甜的。隱刀吞了口口水,旁邊連茶都配好了,「……我又不是不愛吃飯的小孩。」
「你不是嗎?」
「……我比你年長!」
高杉喝了口茶、隱刀在氣勢上就已經輸了。算了、吃就……啊、還真好吃。
看著她一臉幸福地裹著被子吃甜食的樣子,高杉突然覺得心情很好。……就是她這個口是心非的毛病、估計還得有一陣子才能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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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過去了好幾年、隱刀的頭髮已經長到了腰。這中間發生了很多很多事,又上了戰場、給高杉找藥……還斬斷了……和搭檔的恩怨,最後又跟著慶喜去了一趟靜岡。幕府被推翻、新政府成立,一切都在前往一個好的方向。
那我有所長進嗎?
隱刀有時候會這樣問自己。那晚高杉講的話她一直記在心裡、……自己比誰都重要。既然這樣的話、那偶爾任性一點也無所謂。別的方面她不清楚、但起碼有一點肯定是變好了。
「早飯要吃蜜豆包。」
還是同一家店、同一間屋子,她裹著同樣花紋的被子吃著蜜豆包。高杉在她對面的小桌旁坐著喝茶,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高杉辭去了新政府的職位,現在正帶著隱刀到處遊山玩水。
「接下來想去哪裡?」
「嗯……感覺想去的地方都去的差不多了。」隱刀想了想,「……啊、不過還有個地方……」
她有點猶豫,但她覺得可以帶他去了、也應該帶他去了,畢竟以前也約定好了。
「……有個地方、我想帶你去。」
「哦?」
她望向高杉,「……我想帶你去我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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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居然還在……」
從馬車上下來後走了很長很長的路。隱刀扎起頭髮、身上挎了個小布包。以前村子山下的集市居然還在、甚至還變得比自己印象中大了一點。距離黑洲被幕府打壓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現在終於恢復了一點人氣。
她坐在那熟悉的的河岸邊,剛想把雙腿像以前一樣放下去、卻突然發現河水和河岸的那點距離已經不夠她像以前那樣坐在這搖晃雙腳。她呆了一會,自己原來長高了這麼多。
「……抱歉、讓你久等了。」
「你買什麼啦?」
「等等再告訴你。」
「真是的、還賣關子……」
隱刀牽著高杉的手、走向了那小時候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的山路。……雖然現在也稱不太上是路了、這麼多年過去早就長滿了野草。
「就是、你應該知道,黑洲之前被幕府……所以接下來帶你去看的地方、估計都不會有什麼人。」她回頭看了看高杉,「先過河吧。」
她原本想領著高杉走上小橋、但腳步卻在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就停住。她看著小河河面露出來的那幾個石頭、接著解了鞋子提在手裡。
「你要幹嘛?」
高杉覺得她八成要做什麼有趣的事、所以也沒想攔著。
「給你展示一下訓練的成果。」
她搖搖晃晃地、光著腳跳到了河面的石頭上,就那麼一蹦一跳的過了河。她回過頭指指河的另一個方向,「你就走那裡的小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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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到了。」
隨著山路上的雜草變得越來越少、最後甚至還走過了一段石頭鋪成的台階。隱刀爬上圍牆,「……我們就坐在這兒吧。也沒什麼別的地方能坐……」
高杉跟她坐在了一起,「你小時候也這麼爬圍牆嗎?」
「那倒沒有。小——」她吸了一口氣,「……我弟弟才愛那麼做。」
她低頭沈默了一會,高杉稍微有點擔心。他多少猜到她會有點不愉快的回憶,「……你沒問題嗎?」
「沒有。」她轉頭看著戀人的眼睛,「這次是真的沒事。……而且我們都約好了。那我要開始講了、我小時候的事,可能聽起來不是那麼有意思……」
她伸手指著自己最開始被帶到村子時住的屋子,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出生的那個村子到底在哪裡了。順著村子另一側的路一直走下去、就到了跟著砥師訓練的地方。再後來……他們長大了點、村子的人也變多了點。村子中間又加蓋了間大屋、他們倆就搬到了村口的小屋裡去。然後、然後……還有很多很多事。她講了很久很久,她鼻子越來越酸、心裡也越來越難過。高杉拍拍她的背,說吧、說出來就都好了。她講著自己第一次拿刀時握都握不牢、講著同村的孩子嘲笑她的身體不好,一直到後來……講到自己第一次出任務、第一次受重傷。
她講得越來越多、說得也越來越快,眼前都已經變成模糊的一片。高杉給她摟進懷裡,他知道他什麼都不必說、陪著她就行了。淚水順著隱刀的臉啪嗒啪嗒地滑下來,她最後連自己是在說還是在哭都分不清。高杉突然覺得自己懷裡的不是那個認識了十幾年的女浪人、而是那個十幾歲被困在這村子裡、連哭的地方都沒有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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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點了嗎?」
「……嗯。」
隱刀胡亂地抹著臉、袖子都濕了一大塊。高杉轉過身、從包裡掏了個小盒子出來,「這個給你吧。感覺你會喜歡、希望能讓你感覺好點吧?」
雙手接過盒子、她心裡隱隱約約知道那是什麼。打開盒蓋、裡面放了三個金黃色的團子。
碎碎念
這篇還比較近期的就沒做啥改動,本來就是想寫香香肉我也不知道為啥最後變得還挺胃疼的。。。
想體現一下弟的用力過猛&給不了姐想要的,和後邊的杉形成了對比(x